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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黄金饼
不过现今情况，孟晴只能做到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了，低下头，继续研究蛋饼是怎样制成的。
百味馆的蛋饼在岭海是很有一些名气的，作为招牌早餐之一，常常一售而空，更因为每日限量，所以愈加显得物以稀为贵了，那些贵人太太，最是喜爱这种味道，最后竟然给取了一个黄金饼的雅号。
然而孟晴知道，这个鸡蛋饼是林大厨的绝活。
戴敏中为何让自己做林大厨的下手？
难道是为了这个鸡蛋饼？她不禁哑然失笑，莫非戴敏中认为林渐生会教自己，而自己念旧又会将秘方告知他？
不对不对，孟晴摇头，手中的动作亦是加快，她还是想不通其中关节。
伴随着戴小东“跺跺跺跺跺跺”的切肉声，孟晴已经搅了不下于十碗面粉鸡蛋浆了，可是没有一回令戴敏中满意，不由有些沮丧。
她没有发现林渐生越来越注意她的眼神。
终于到了第十五次的时候，林渐生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戴敏中身边，低声道：“老戴，考验也要有个限度，你若是不珍惜这个苗子，我便要了。”
此时戴小东发现自己的舅舅平日里一成不变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终于肯对我开口了？”林渐生此时才突然发现，中计了。
这个老狐狸，林渐生卒了一口，道：“合着你是设计我呢，老狐狸！”语气虽然责怪，但是却没有开始的生气了。
戴敏中双手抱起，好整以暇看着张大嘴巴的林渐生，眯了眯眼：“这次的甄选，我们一起参加如何？”顾老板自作主张让他代表百味馆参加畅春宴的甄选，林渐生这个家伙便生了郁闷气，三日不理人了，他这回将孟晴使唤，就是要激起他的不满，好开口说话。
开了口，便什么都好谈了。
一边的孟晴感受到二人周围的气氛，心里当下明白了，这戴老狐狸，合着把自己当刀子使了。当下低了头轻声哼了一声。
戴敏中姜还是老的辣，当下讪讪一笑，拉着林渐生出了厨房商谈。
事实上戴敏中此次，确实是有求于林渐生的。那日回去后他将孟晴的话细细思索了，发现自己擅长的南菜主要时令性强，夏秋尚清淡，冬春求浓郁，味道鲜虽鲜，却会造成过分华丽，令人眼花缭乱之感，令食客吃的时候光注意了形式，而忘记了味道。
即使这次他准备的极鲜豆腐鲜中带麻辣，嫩滑入口，样子又是仿佛一盘珠宝灿然眼前，似乎是融合的川菜与南菜的精华，但是细细想来，太过哗众取宠，未必讨得好去。
而淮菜则是“清鲜平和，浓淳兼备，咸甜适度，南北皆宜。”为特色的，他记得淮菜中有一道菜品叫做羹汤，最是香滑入口，回味无穷，若是能博采众长，岂不妙哉。
所以才有此次的示好。
林渐生何尝不知戴敏中的主意，考虑到自己亦是有好处的，便点头答应了。
“我可以与你合作，不过却有一个条件。”
“只要是戴某有能力做到的，一定竭力配合。”
林渐生细长的眼睛光芒微微一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还在努力搅拌的纤瘦身影道：“那个叫做阿秦的孩子，我要带他一同去畅春宴，给我们打下手。”
略微犹豫了一会儿，戴敏中点头：“好！”他本来想带着戴小东去见识一下的，可是现今这一举成名的机会摆在眼前，侄子亲情什么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林渐生立刻龇牙咧嘴骂道：“德行！”但却没有拒绝。
此时厨房内的孟晴还是耷拉着嘴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搅拌面粉圪垯糊糊，至于那两只中年狐狸的精彩对话，她是有心无力听。
耳边突然传来冷冷的声音，犹如一记猛拳，将瞌睡全部赶走。“小子，这样你是永远不会做好的，看着我。”
抬起头看，竟然是林渐生！
林大厨这个人，孟晴没接触过，心中不免忐忑，一时间弄不明他的意图，只得规规矩矩道：“林大厨可有吩咐？”她做出束手束脚，一副畏缩模样。
一边的戴敏中看着这一出有些好笑，阿秦这个小子的底细他可是清楚地很，哪里是这样怕事的主儿？昨儿里一番义正词严的解释令自己改了菜式，这样自信，会怕林渐生？要知道戴敏中的恶名可是大多了。
老林，且看你如何应对吧？他暗自偷笑。
林渐生眉毛一挑，倒是镇定自若，以不变应万变：“我要开始做蛋饼了，只做一次，你且看着。”
天下乌鸦一般黑，孟晴真想仰天长叹，名厨难道都是这样的么？若是收徒的时候都只是做一遍，怕是除了天资卓绝之人，学不会。
不过刚好她就是过目不忘的天才。
睁大眼，孟晴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而此时站在一边的戴敏中此时又“适时”开口了，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阿秦啊，可要好好学，莫要辜负林师傅的栽培。”
他的话在林渐生的一记白眼中咽下肚子，林渐生恨恨想：“这个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在阿秦面前做一遍蛋饼，明明是你提出的条件。”闷哼一声，手下动作更快了，孟晴不敢分神，仔仔细细看着。
浅浅地，她似乎悟出了一些门道来。
蛋饼这东西并不难做，每家食楼都有，难的是与众不同。
面粉、黄油、鸡蛋、糖、盐、水，这些普通的东西经过林渐生的手，真的能有了生命一般，乖乖滴融合在一起吗？
很快她便信了，只见林渐生先将大块的黄油切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黄油丁，然后与面粉混合，用手开始搓了起来。一上一下，一松一紧，极有规律。等到搓至无黄油颗粒的时候，才开始加入砂糖、盐，又分次加入水，慢慢揉成一团面团。
之后他从一边的柜子里拿起一块纱布：“面团需要包起来醒一刻钟多一些。”面团好了之后，他又在案板上撒薄薄一层面粉，取出面团擀成长方形面片，像叠被子一样叠起，用擀面杖再次擀成长方形，如此反复折叠，大约十多次之后，切出元宝一般的造型，刷一层鸡蛋液，放入了烤炉。
拍拍手，林渐生道：“一刻钟后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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