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后,我忍不住把门推开看了下。
外面空荡荡的,地上飘着一层粉红色的碎纸钞,黑皮夹上则多了两个脏乎乎的脚印。
他这任性又骄傲的个性,怎么看都不像是穷苦出身,也不知道在外面讨生活的时候怎么过的……
我将皮夹捡起来,重回卧室一夜无眠。
次日和杨文雄一起去肖子期那里谈生意,他大方的很,比前先的代理商报价还低出25%。
趁他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杨文雄同我道:“你说他这是图什么,跟我们合作压根赚不到什么利润。”
我冷嗤,“钱多烧得慌呗,他给我们就要,有多少要多少,用不完就高价转手卖给别的供销商。”
没多久肖子期转了回来,很和气的冲我笑笑,好像之前恩怨全都不存在一般。
杨文雄为人耿直,签过合同后邀请他一起吃饭,还拿啤酒杯装白酒敬他。
肖子期自终未露出任何异样,平静的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杨文雄语气坦诚道:“肖先生真是爽快人,我现在真的开始喜欢你这个人了。”
肖子期客气两句后起身去洗手间,等了约五分钟人还不见回来。
趁杨文雄在跟女服务员聊天的时候,我也悄悄站了起来。
进去后看到肖子期正捧了水往脸上泼,除了耳际泛红外其它地方都纸一样的惨白。
从镜子里看到我,他动作顿了下,“小白……”
尾音拖的长,嘴唇闭上了余音还在我耳边回响,我紧盯着他,“肖子期,你到底有多爱我?”
“我不知道,”他苦笑,“感情这种东西看不到摸不着,要怎么拿来用语言衡量?我只知道,这些年你是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如果我激怒你的话,会不会像杀小哈那样把我杀掉?”
“不会。”
我拉住他的手,“走,跟我去喝酒,如果你能拼得过我,我就跟你尽释前嫌。”
他顺从的跟我走,语气第一次带了点不确定,“你是说真的?”
“真的。”
一杯两杯……三十几度的白酒灌下去,像火一样烧得喉咙生疼。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里止不住冷笑,连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拼?
去死吧浑蛋……这样就能一了百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烦我!
杨文雄一旁吃惊道:“这是白酒不是啤酒,你们这么喝会出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理他,拿起瓶子道:“肖子期,你还敢不敢喝?”
他眼中已有醉意,执杯表情却很郑重,“没什么不敢的。”
我把四个杯子摊开注满,再下重饵,“你要是能把这瓶酒喝完,我就答应跟你交往!”
“一白你……”
“大雄你不要管,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肖子期默默拿起杯子,一语不发的往喉咙里灌,喝到一半手垂了下去,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玻璃跌落地上滚了几滚。
“肖子期。”
“嗯?”
我或许也醉了,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主动抖开计划,“我骗你的,就算你喝完,我也不会跟你怎么样。”
他头埋在胳膊里,声音很轻的呢喃,“我……知道。”
我恶毒的笑,“你知道?知道你还喝?不怕自己心脏病发作死掉?”
这下他默了很长时间,就在我以为对方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却道:“死了也好,什么……都不用再想了。”
我说:“那你就去死吧!”
杨文雄被我们的对话惊吓到,拍了几下肖子期没有反应,便伸手在他鼻子下试探了下,连忙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我缩在椅子里,无聊拿着筷子呆呆的敲着杯子,一下,两下……
“小白,告诉哥哥这是几……”
“二。”
“错啦,是五,一二三四五的五,香蕉英语怎么说?”
“爱泡儿……”
“不对,那是苹果……”
“苹果,爱泡儿。”
“小白真聪明!”
……
尖锐的鸣笛声响了起来,几个白大褂冲进来,把肖子期围了个水泄不通,没过多久,全都消失了。
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
杨文雄揪住我的衣领,“方一白,要玩也要有个尺度!现在都要闹出人命了,你还笑个屁啊!”
“肖子期死了?”
“鬼知道!呸呸……你去给我去厕所醒醒酒!”
我晃晃悠悠走进洗水间,准备解皮带却被人从后面用毛巾掩住了口鼻,刺鼻的乙醚味直冲五脏。
在经历一番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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