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祸不单行、雪上加霜来形容贾府此时的处境,那自然是再贴切不过的了。随着春日的第一缕晨曦出现,贾府便开始了厄运连连、鸡飞狗跳的热闹生活。
“当,当”仿若金钟铜磬一般的自鸣钟声,将还沉浸在美梦中不能自拔的王夫人主仆给唤醒了。
王夫人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接着便又迷糊的睡了过去。而金钏则没有这个好命了,只能强忍住不断上涌的困意,闭着眼睛摸索着套上外衫,轻手轻脚地起身收拾起来。
打着无声的哈欠,金钏先把地上的铺盖卷起收到一边,便准备开门去招呼小丫头们烧热水伺候王夫人起床。
迷迷瞪瞪的来到门口,金钏才想伸手拉开门闩,却惊讶的发现门闩竟然没有闩上。她略回想了一下昨儿晚间的情形,似乎是她亲手把门给闩上的。可如今怎么会这样呢?金钏想来想去也不确定起来,最后想着必是自己一时疏忽记错了吧。
金钏知道太太是个苛刻的人,若是知道了她的错处,定会责罚一番的。所以金钏立时便决定瞒下此事,权当这事从没有发生过。
金钏拍拍额头,让自己清醒起来,手脚利索的出去打理自己,并招呼妹妹玉钏和小丫头赶紧进去服侍太太。
.与此同时,大观园含芳阁的小丫头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忙着洒扫庭除,烧水做饭,直忙的脚不沾地。
春纤一边清扫着院落,一边暗中打量着正房紧闭的房门,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丝疑惑。
“春纤姐姐,林姑娘身子单薄,睡眠一向不太好,平日里这个时辰早该起了,怎么今儿竟迟了这么久?还有,这紫鹃姐姐、雪雁姐姐她们好像也没露面,真是奇怪的很!”
听了旁边小丫头的话,春纤手中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她猛然抬起头,紧盯着黛玉所居住的屋子,脸上出现了与其平日形象极不相符的严肃表情。
小丫头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叫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这大清早就一惊一乍的!”
“哎呦,对不住啊妹妹,姐姐不过是突然想起,昨儿嬷嬷交代的差事还没办完,怕今儿会被嬷嬷责怪,所以才会如此失态的,妹妹大量,就原谅姐姐吧。”
“罢了,咱们还是赶紧打扫吧,过会子我帮你一起在嬷嬷跟前求求情,饶过你这一遭也就是了。”
“那姐姐先谢过妹妹了!”春纤微笑着谢过小丫头,可心底里却想着:“看来过会子得找个机会出去一下了。”
大观园的春日无疑是极美的,姐妹们带着悠闲的好心情,在这风和日丽的早晨分花拂柳穿园而过,相携着去给老太太请安。
“二姐姐,平日里给老太太请安,你都是与林姐姐一起的。怎么今儿竟形单影只了,莫非这惫懒的林姐姐还未起床不成?”
惜春和探春此时正站在沁芳亭里,依着栏杆看水里的游鱼,等着和姐妹们会齐好一起出园子。远远地就看到迎春带着司棋走了过来,惜春瞧了好一会子,也没发现黛玉的踪迹,便讶异的问着走到眼前的迎春。
“这我却不知了,不过昨日见面时,林妹妹倒是说过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必今儿是挣扎不起来了吧?等给老太太请了安,咱们便过去瞧瞧吧。”迎春摇摇头,略带忧色的说道。
探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林姐姐也太娇气了些,三五不时的便病上一回,老太太、太太为此不知有多犯愁呢。要我说,林姐姐很该出来多走动一下,陪长辈们说说话聊聊天,这气血通畅了,兴许这身子还能好上许多。如此一来,自己少受罪不说,还能给别人少添些麻烦,岂不是一举两得?”
惜春听了这话很是不舒服,冷笑道:“三姐姐这段时日跟着二太太管家理事,倒真是得益不少,如今也知道为这府里谋算了。只不过为了让不相干的人少些麻烦,竟连自家姐妹们的身子都不顾,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呢?看来咱这府里凡是与权力沾上边的,便一个个变得冷血冷情的,若真是如此,还不如躲得远远地好,省得到时连自个都不认识自个了。”
“四妹妹。你……” “好了,你们俩别光顾着斗嘴,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惜春和探春互相赌气的看了一眼,气鼓鼓的跟在迎春身后互不理睬。三人刚到园子门口便碰到了宝玉、湘云,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去了贾母的院子。路上,宝玉自是少不了要询问黛玉的,在得到迎春不确定的回答后,便打算过会子与迎春一起去探视黛玉。
姐妹们说笑着来到贾母房里,却看见薛姨妈和宝钗早就在陪着贾母说话了。见到宝玉几个进来,自然是亲亲热热的打起招呼来。
湘云酸溜溜的说道:“宝姐姐到底是比咱们勤快些,住的远却来得早,可见宝姐姐对老太太的这份孝心了,说来咱们很该惭愧才是。”
宝钗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笑不作理会,只是端庄的坐在那里和姐妹们叙话。贾母见此,在心里暗叹:“这云丫头到底是比不上宝钗,若不是为了这贾府不落到二太太手里,这宝丫头到真是宝玉妻室的最佳人选,唉,可惜了了。”
贾母因湘云逊于宝钗而显得有些失落,也没了什么心情说笑,只是随口敷衍着他人的话。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邢夫人、王熙凤的到来,顿时让这屋子里的气氛轻松起来。
王熙凤到真不愧“凤辣子”的名号,那张利嘴是极厉害的。随口说出的几个笑话,就把气氛调动起来,让满屋子的人笑的前仰后合。贾母搂着宝玉笑个不停,心情也随之好转了起来。
只是老天注定今儿是贾府的灾难日,这不,随着一声喊叫,一个丫头披头散发的冲了进来,登时将所有的笑声生生的打断了。
“老太太,大事不好了!二太太她……她疯了!”
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反应不过来。疯了,谁疯了?当众人把目光看向扑倒在地,衣衫不整的丫头时,这才勉强认出这脸上破损。嘴角带血的人竟是王夫人房中的金钏。
回想起金钏方才的话,众人这才醒过神来。贾母紧皱眉头喝道:“二太太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点说来。”
事关王夫人,薛姨妈和宝钗也不免焦急起来,紧盯着金钏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钏浑身颤抖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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