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徐可欣Goodbye Mail之前,李冬痕每天都给徐可欣写一封Mail,没有一日三餐的流水账,没有错别字和汉语拼音,有时候几字一行看上去还很有文采,或者贴上下载的图片或者自己的照片,只是统统存在草稿箱里——不想花钱升级会员获取邮箱更大的内存。
掐指算,他和徐可欣从13岁便相遇开始,不到1200天。但他掐算不出要结束这么长时间的希望要用多长时间,1200天或者更久。
李冬痕很早就冷静分析过自己被异国他乡的一个男生轻易取代的原因。或者自己不懂得讨女生欢心,从没和徐可欣提过一个一个表达情感的字眼,这一点江南忆就要好很多——虽然满篇错字,但她都懂得在落款写上“爱你”。所有女生都期待爱情,大多数女生把浪漫当作爱情,有些女生得到甜言蜜语就眼泪涟涟,一个女生或许承受不住一水相隔的孤单。
江南忆和男朋友相处时间不足他和徐可欣十分之一,但“爱”这个字眼用了不知有多少。
“我是和他在一起的第二个星期爱上他的。”
“我觉得爱他就得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及时告诉他。”
“爱得越简单越幸福吧。”……
江南忆和郭宁安毫不遮掩她的恋爱,李冬痕冷耳旁听,从不置一词。
江南忆在午休时掏出一个白色的包装盒子,然后当着李冬痕的面掏出一部新手机,插卡,安电池,扣盖,开机,然后第一个要去他的号码。李冬痕正琢磨她先存自己号码是因为离得最近还是别的什么,就听到她念叨,“原来这手机还有设置短信黑名单的功能。”他不禁暗笑,都替她觉得解气。
江南忆和男朋友仍然坚持用古老的通信礼来交流,或者她觉得那是一种落实于纸笔的诚恳和认真,或者当初向李冬痕借手机打给男朋友也只因为军训没办法寄信。李冬痕只习惯发短信和电子邮件,“信”这种东西是很正式的书面承诺,在他看来即使情人间的通信都是重要的盟誓,江南忆这种快餐式的通信是一种亵渎。江南忆却总与他的观念背道而行,连自己的号码都没有告诉男朋友,只偶尔在和闺蜜通话时才拿出手机来。
鼠在课间的时候只有两件事,给江南婷讲笑话,或者听江南婷讲笑话。
李冬痕在课间的时候也只有两件事,去厕所点一支烟,或者趴在课桌上睡到下一个课间。
午休的时候踢球踢出了名堂,李冬痕和佟仲义被一个体育老师看中拉进了校队,成了唯一未被体育加试录取的校运动员。他还是一回教室就换好衣服,再将鞋子规矩地放在储物柜里。
李冬痕和江南忆坐在角落里,身后是教室的后墙,后墙除了摆了两排储物柜,上面还用图钉固定历次考试的大榜,他的名字下面数差不多五十个就到了她——班里加上新转来的一共五十二个人。
江南忆似乎从来没看过这些大榜。
学校的足球队一共有23人,很像是某个队的大名单,李冬痕排在了替补守门员的位置,佟仲义则向教练频频展现他精准的长传而踢上了主力后腰。每天下午第二节大课一直到晚课前是训练时间,一、三、五基础训练,二、四模拟对抗,主力和替补打乱分队,也在对抗中竞争替换。不少女生翘课出来看他们的比赛。主力后腰和替补守门员分到了一个队里,由于多年的默契配合,防线固若金汤。
“进入校队真是我来这个高中后最明智的选择!”佟仲义不时在场上玩着花哨的粘球技,凌乱的头发快追不上他人球分过的技术。
场边居然有不懂球的女生给些稀稀拉拉的掌声,像是一剂春药让佟仲义更加卖力。
“小心取悦了女生,惹恼了教练。”李冬痕悠闲地看着不远处的佟仲义不知疲倦地将球推来带去,觉得好笑,手摸了摸肥大的运动裤的口袋,里面装了一包烟,一个火机,一盒口香糖和一个军用酒壶。有球射来的时候他从不扑救,以免裤裆附近发生爆炸。
果如其言,佟仲义在下一场降到了替补后腰,和主力守门员李冬痕排在一个队里。
“我觉得关注我的女生少了很多呢!”佟仲义跑动不那么积极,导致李冬痕冒着爆炸的危险扑了好几个险球。
“拜托你就好好打你的位置,那些白痴女生又看不出谁是主力谁是替补呢。”李冬痕伸手摸摸酒壶,被压得有些变形。这话显然激励了佟仲义的斗志,李冬痕才重新享受起清闲时光。
他所讲的白痴女生里面就有江南忆,她自然在下午自修课上坐不住,又不可能总有好玩的地方可去,有时候也站在场边看男生们踢球。这让李冬痕多少有些忿忿,自家的春色关不住,傻乎乎站在那让这群生龙活虎的男生们垂涎。
一段时间过去以后,各班的美女纷纷翘课来看比赛,教导主任驱散这一拨,马上又来了另一拨,最后围观者越来越多,居然需要早些到场卡位。
“像不像是校园小姐大赛?”佟仲义看着天气转冷,女生们还是穿着不长不短的纱裙,迎着风或者迎着球员跑过的风,妩媚摆动。
“都是白痴。”李冬痕发现江南忆并没有和她们凑在一起,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
“最近怎么都没去看球?”李冬痕打完比赛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大口大口灌着可乐。
“有什么好看的?江南忆反问。
“现在很多女生都在那里看比赛,你怕被她们比下去么?”他依旧不依不饶,多少希望江南忆能明白自己还是很客观地把她放在了美女的级别上,而且一点都不比别班的差。
江南忆还是用很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飘然出了教室。
身为学习委员的庄小胖,挪一把椅子在李冬痕身后,站在上面费力地贴着新出来的大榜。李冬痕坐在那里颤栗,生怕快两百斤的分量会砸到自己身上。
李冬痕分析过这个班已经连续七次考年级第一的原因,那就是他们虽然成天作死一般混日子,但别的班更作死。一个男生自己跑到外班找一群人斗狠,被不知哪飞过来过来的剪刀剜去了左眼,退学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以后重返校园,总会跑到丢掉眼睛的教室门口随手揽住一个女生,指着他那只假眼问,你猜它会不会动?
那个男生叫史国翔,本来俊秀的一张脸自此变得阴森冷酷,有了外号“死狗翔”。
这个年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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