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凌轩下令,不让任何人见余氏,说要让余氏自身自灭,老死宫中,就连凌若秋和凌尉迟也不能。
凌若秋在勤政殿跪了一天,凌轩是发了狠的,连她也不愿见。
想着自己不出半月,就要嫁入西岐国。她的母亲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脾气也不好,得罪了不少人,此刻被打入冷宫,还指不定受着怎样的苦,若不能见上一面,她走得也不安心。
她去求过韶华,韶华对她的母亲恨之入骨,根本就没有给她好脸色看。还鄙夷,厌恶的看着她,对她奚落了一番。
她也去求过凌若诗,但凌若诗总是假仁假义的做做光面子,根本就不愿意帮她。
无奈之下她想到了凌落尘。虽然让她去求凌落尘比杀了她还难,但她知道她知道此时除了落尘,谁也帮不了她。
凌若秋来到将军府的时候,听丫鬟说落尘在烟雨亭,便没有经过通报直接进了来。
走在风雨长廊上,远远的就被一阵欢快悦耳的琴声吸引。这首曲子叫“长相守。”前面一段琴声过后,忽然又有袅袅婷婷的歌声加入了琴声。细细一听,歌词里唱的是:
春风吹暖烟雨楼,拨弦弄影曲声柔。
桃花映红香水榭,斩剑流光烦扰流。
与君结发又同心,共谱一曲长相守。
若得明月朝霞顾,携手一生共白首。
听着曲中的意思,竟然是两人两情相悦的情景。
穿过长廊,她来到水榭之上的烟雨亭,见到龙擎苍穿着墨色衣裳,手执青锋剑。正在桃花树下练剑。
落尘一袭碧色衣裳,清丽脱俗,此刻她坐在亭子中央,葱白的手指拨动着琴弦。
亭子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桂花糕,一壶酒,两只杯子。想来两人在兴致正浓之时还会畅饮一番吧!
眼中满满的载着情深。两个人岁月静好。琴瑟和鸣的样子。让她看了心里羡慕不已。
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认,落尘比她有福气。她轻咳了两声,引来两人的注意。
落尘见失去了余氏庇护凌若秋,黯然失色了许多。她对她的处境心如明镜。却没有像韶华似的对她冷嘲热讽,也不似凌若诗一般虚情假意的热情招呼,然后将人打发了事。
而是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因余氏的变故而对她冷眼相待,态度是一如往昔的和善淡然。
凌若秋素来无耻又坏心眼儿多,这些龙擎苍是见识过的。他也知道她与落尘曾经势同水火。此刻前来,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若是此刻敢来挑拨生事,伤害落尘,任她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他会立马将人轰出府去。
他脸色沉了沉,毫不客气的开口道:“将军府比不得公主府,不过是个难当大雅之堂的小地方。不知二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见他护落尘护得紧。凌若秋知道他一定是误会她的来意。想要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怪就怪在她从前对落尘太坏了,弄得龙擎苍草木皆兵也无可厚非。不过如今,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那份心思来来害人。
相较于龙擎苍的小心翼翼,落尘则显得轻松血多,她笑笑,将他对她的过度保护暖到心里。
还未等落尘开口,凌若秋一下子跪倒在地。
“落尘妹妹,我知道,从前姐姐有很多对不住妹妹的地方,姐姐在此给妹妹赔不是了。”
龙擎苍微微蹙眉,不知道这凌若秋使出这苦肉计,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落尘也感到很意外,不过她了解凌若秋,若是没有事情相求,她是不会如此谦卑的。
“快快请起。有什么事,姐姐但说无妨,若是妹妹能帮的,妹妹一定帮。”
说着,她伸手去扶她起身,却被凌若秋拒绝了。
“我知道母妃犯下了大罪,让父皇饶恕她是不可能的。我也知道,我做了太多坏事,你不原谅我,也是我咎由自取。你我好歹姐妹一场,姐姐十日之后便会起程前往西岐国,只求妹妹跟父皇说说情,让父皇准许我母妃最后一面。”
竟然是为了余氏,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的。不然凌若秋一向心高气傲,压根儿就瞧不起她一个养女的身份,又怎会跪在她面前。
不管凌若秋是怎样的人,她曾经对她做过什么。此刻她能为了自己的母亲给她下跪,就说明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落尘心软,又感念她的这份孝心,当下便决定帮她。
她扶着凌若秋,道:“姐姐还是起来说话吧!皇上说话像来是一言九鼎。这旨意是不能朝令夕改的。这事儿我只能尽量试试,成不成我也不能保证。落尘想,姐姐若与我同去,求见父皇,父皇见到姐姐的这份孝心,兴许会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真的吗?太好了!”
见落尘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凌若秋高兴得破涕为笑。她可没少害她,却想不到。到如今肯帮她的人却是她,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也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不堪。
那日,落尘也凌若秋一同在凌轩面前,说尽了好话,才让凌轩勉为其难,答应让凌若秋见余氏最后一面。
事后,凌若秋对落尘起了感激之意,临走时,她对落尘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话。
“多谢妹妹不计前嫌,帮了姐姐,前程往事都是姐姐对不住你。妹妹若信我,且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再对旁人仁慈了,你的善心有一天会害了你的。还有千万当心凌若诗和阿玉儿太子妃。她们两人走得很近,凌若诗心计城府你也知道,你我二人都曾吃过她的亏,这阿玉儿是依云国公主,如今又是太子妃,身份地位尊贵。你与太子之间从前那么暧昧不明,就算你们清清白白的,但人言可畏,她未必不会当真,要对付你,你自己当心些。”
凌若秋的话,落尘自然是听得进去的。只是她从来也没想到凌若秋会说出这样一番为她着想的体己话。想到她如今此去不远万里,而醒悦国与西岐国关系又那么微妙,若是发生战事,将来想见一面更是不可能了。
想到此,眼中有些酸涩,当下竟有些舍不得她走了。
见她如此伤感,凌若秋笑道:“虽然我告诉你这些,但我还是不喜欢你。谁让你生得那么美,那么有才气,性情又那么好,还有个那么疼你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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