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王府中的姐妹们,都来和落尘寒暄着叙姐妹情深。女儿家话家常,龙擎苍也就没有跟在她身边了。本就与她们没有多好的交情,落尘三两句就把她们打发掉了。
她们走了之后,凌云翼很快出来了,他身后跟着小厮,还带来了他送给她的那盆大雪素。他来到落尘身边,看着她的眼满载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深。“大雪素,为什么不带走?”
落尘不懂,他为什么明知她对他不舍,明知她对他放不下,还要这么问?
伤口还没有结痂,再在上面撒把盐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但习惯掩藏情绪的她,漠然的笑了。
“只是害怕养不活,徒增伤感。"
他不置可否的看着她,显然对她的说辞,感到难以置信。
“真的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害怕睹物思人。”
这样的咄咄逼人的凌云翼,她还是第一次见过。难道真的要逼她承认对他的爱慕吗?
她向来是清醒的活着,不计较世俗的眼光,不计较眼前的得失,爱与不爱,都清清楚楚。但此刻,已为人妻的她有何立场来名言?又把她名为夫君的龙擎苍至于何地?
不知为何,在他这样问她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龙擎苍的冷脸。
“好吧!既然云哥这样说,那我就把花带走。我也不想辜负了云哥对妹妹往日的疼爱。”
她用凌云翼说过的话来堵他的嘴,他说过他只把她当作妹妹,那她就牢牢守着这样的身份,不去跨过那道鸿沟。
但是凌云翼听了,心里却一阵隐痛。神色已无往日的风采,眼里只是一片黯然。
见他沉默,落尘起身道别。“云哥,我得回去了。擎苍待会儿该找我了。”说着,就转身离开。
“还记得那晚我说的话吗?等我!”凌云翼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听了这样的话,落尘不由得驻足。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凌云翼清醒时候所说的话。她一直把那晚当做他酒后乱了心志的话,并未当真,但此刻听了,心中十分震撼。
他上前,从她身后搂着她,对于他突然的举动,落尘不可思议的惊呼,道:“你疯了吗?”
他无可奈何的自嘲一笑,眼里是无限苍凉。“我想是的,我疯了。”
落尘奋力甩开他,却无法摆脱他的怀抱。“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想你一直都很清楚。不然你也不会用我来笼络龙擎苍。我想对你说的是,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好控制的人,所以不要做出有违约定的事。也不要再举棋不定,你的志向并不在此。好自为之吧!”
闻言,他惊讶得放开她的手。原来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他想要对她解释,但却找不到任何说辞。“落尘,我是有苦衷的。”
落尘笑得云淡风轻。“云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相信你早就做出对你最有利的选择。不必对我说抱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说完,她转身潇洒的离去。望着她决然的身影,他想大声告诉她,他不在乎她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最美好的女子。
他在心里暗暗许她一个至高无上荣光的未来。有朝一日,成了大事,一定要将天下作为迎娶她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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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擎苍看着落尘整天在屋院内摆弄那盆兰花,开始还不明所以。但当他无意间听到紫苏说这花是凌云翼送的,立马眉头紧锁,心里也五味杂成的。
原来是凌云翼送的。他还纳闷呢?这北方天寒地冻的,估计没有这样珍贵品种的兰花。
可是,看落尘那爱屋及乌的对花如此珍视的态度,这让他忍不住生气闷气来。他不是瞎子,看不出他们两人见面时,那眉来眼去的样子。
如今见落尘对凌云翼念念不忘的样子,更让他心里越想越不痛快。连日来,他总是早出晚归的。及时偶尔回来了,也只是呆在书房,不愿和她说话。
对于龙擎苍的态度,落尘道是没有半点怨言。
反正她对于这个名为夫君的人,没有生出爱慕的情愫。索性她对自己要持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心里也是没什么底儿的。如今见不着面了,她心里反而乐得清闲。
这天她们一起给龙母请安。看着严冬越来越深,天气越来越冷,转眼也已经到了腊月。
龙母眯缝着眼瞧了一眼落尘,见她身子单薄,似乎风都能吹走似的,这样的身子骨儿想要为龙家孕育子嗣,看来还真指望不上。还是她的侄女,云曦好,就是那孩子不得龙擎苍的喜欢。
她语重心长的看着云曦道:“云曦啊!眼看着年光将至。我们龙家是个大家族,尤其是我们这一房,每年年关都会宴请宗亲。今年娶了新媳妇儿,我估摸着,会比往年更热闹。往年也是你帮着我打理的,今年,你要多费心了。”
龙母的意思很明确,她把冯云曦当成这个家的主母来培养,冯云曦听了自然很高兴。
但他是个玲珑聪慧的女子,见几日龙擎苍都和落尘没有什么交际,心里也按耐不住。想要给她使绊子。现下就有个难为落尘的绝佳的机会。
她笑得和很谦虚。“姑母,这事儿不可。姐姐是将军的正妻,又初入将军府,宗亲们一定很想见识一下新妇的风采。若此番由我来主持宴请宗亲,会让人觉得是咱们不够重视这次宴会,看轻了他们。以我看,姐姐才华横溢,知书达理,主持宴会这样的事情自然难不倒她。”
龙母很满意冯云曦的识大体,认为她是在给落尘制造机会,好让她早些学习打理将军府。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她那儿子为何看不到呢?偏生娶了个命中带煞的扫把星回来,让她看着心中不快。
她勉为其难的对落尘道:“云曦丫头说得极是。当年,我嫁入龙家的时候,家中大小事务便是由我.操持的。现下,有了儿媳,我也该歇着了。落尘啊!我就把宴请宗亲的事,交给你了。”
龙雪儿在旁边给落尘使眼色,让她拒绝。接触到她的眼神,落尘忙回以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其实落尘在王府见多了妻妾间的争斗,不用雪儿提醒,她自然也知道云曦不会如此好心。其实这举办宴会的事情,王府见多了,倒是难不倒她。但倘若冯云曦故意给她使绊子,那就另当别论了。敌在明,她在暗,防不胜防,与其这样,还不如拉冯云曦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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