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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月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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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后续(彻)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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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说过此生只爱陈阿娇,是我食言,又娶了卫子夫。

    阿娇的母亲馆陶公主,也就是我的姑姑,在子夫封后的那天冲上殿来,大声咒骂我负心薄幸、这四个字令我冷笑不已,纵使她的女儿有倾城国之色,又岂能希冀一国之君的情有独钟。

    她拽住我的衣袖不肯放,咬牙切齿:皇上可还记得当初是谁扶你登上宝座,睥睨天下。我没有忘记。正是因为永远不会忘,才不用她在耳边时常提醒。

    是,若没有阿娇,我也许永远都是人微言轻的胶东王。和与世无争的母亲一起去往封地,终身不再踏入长安。

    是姑姑把阿娇带到我的面前,她说彻儿,你可喜欢阿娇?

    她穿红色的衣裳,一双眼睛里有与年龄不相称的傲然。一一眼便认出她是那日,和我兄长也就是太子刘荣一起骑马的小女孩,只因刘荣骑术不精落下马来,那匹我饲养了三年的追风就被人用刀生生刺死。我犹记得那一天,追风的血染遍马厩的草,艰难而努力地喘息着。我忍着眼泪补上最后一刀。鲜血溅到我的脸上,冰凉的。抬眼看见阿娇站在草垛旁,瘦小的手臂抱着一枕草席走过来盖在追风身上。她小声的说对不起,被我狠狠地推开。从那天起我就明白,自己的命也和追风一样如同草芥。

    刘荣喜欢阿娇,他为她编绚丽的花环,偷他母亲栗姬的项链送她。。我忽然觉得他拥有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抬头,露出天真的笑容,姑姑,我当然喜欢阿娇姐姐,她长得这么好看。等我长大,一定要造一座金子的宫殿给她。

    在冷宫呆的太久,看尽宫人白眼终于学会虚与委蛇。我表现的憨厚虔诚,即便是姑姑那样聪明的人儿也被瞒了过去,她笑得花枝乱颤,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十分爽快地将阿娇许配给我。阿娇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她只是看着我,目光泛起一丝鄙夷。没过多久栗姬失宠,刘荣被贬为临江王,而我被册立为太子。

    风云骤变,早已安于现状的母亲露出少许忧虑,她说彻儿,那天的话你是否出自真心?

    是虚情假意又如何,重要的是,母亲,再也没有人敢对我们白眼。

    (二)

    唯有阿娇,我对她仍是恭敬顺从。太子之位得来不易,我虽不知姑姑如何从中周旋,但也了解她非善类。更加竭尽全力讨好阿娇,带她骑马,任她长长的指甲抠进我的肉里。教她射箭,做她的箭靶,箭擦过额头血流如注。母亲问起,我说是自己不小心。

    为她做过太多的事,从七岁到十六岁除却学习礼法骑射,其余的光阴都给了她。看看她从刁蛮任性的小女孩成长外表温婉端庄的少女。身上不知有多少处为她受伤留下的疤痕,最深的那一道在后背。是某次她缠着我非要去郊外打猎,不巧遇到恶狼,她为救一只白兔身陷险境。我从后面抱住她,挨了恶狼一爪,生生撕下一块血肉。回来高烧昏迷,母亲吓得哭泣不已,姑姑也是花容失色,唯有她照顾兔子一夜,未曾看我一眼。仿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宫人都传我是少年英雄,有这样舍生忘死护着阿娇。姑姑喜上眉梢,更加认定,我会是很好的夫君,宠爱阿娇一生一世,情比金坚。

    只不过,金屋之诺终成泡影。

    登基之后,阿娇如约获封皇后,我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讨好任何人。

    报复似的有意冷落她在新房,以为第二日她定会暴跳如雷,向皇祖母告我一状。可第二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只是不同我说话,而我已不愿再去讨她欢,逗她笑。

    如今更习惯别人煞费苦心地讨我恩宠。比如卫子夫。

    他是那样普通的女子,如满湖盛开的莲中的一朵。若不是皇姐平阳公主,我也许永远不会留意。

    刘荣去往封地地那一天,阿娇清晨带着一方食盒去送他。我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刘荣最爱吃的点心。阿娇彻夜未眠,不过是为了亲手做这一盒点心。宫人眼明心亮,忙道,皇后娘娘心地慈善,定是念及旧日与临江王的交情才会去行送别之礼。

    是吗?我眼风凌厉地扫过宫人的面庞,到底只吐出一句,摆架平阳公主府。

    天下美人姹紫嫣红,哪有一支独秀的道理。皇姐目光流转,拍下掌。帷幕排开,一众舞姬仿若从天而降,长袖蹁跹,秋波脉脉。

    我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神色恍惚,碎了酒杯。正要踏过去,一名纤弱的侍女扯住我的衣袖,皇上当心。不过普通侍婢。难得低眉顺目,沉静如莲。

    我想我只不过是喜欢她在我面前战战兢兢的摸样。被我捏住下巴才肯微微仰起脸,眼睛始终不敢看我。借着酒气拦腰抱起她,感觉到她的挣扎,但很快就妥协。满是酒气的唇吻上她洁白的颈项,她瑟瑟发抖,手攀上我的脖子。皇上。她低声呻吟,恍然一瞬,满脑铺满少年时刘荣为阿娇采的野花,艳得耀眼。越发搂紧怀中的女子,好像当年偷来阿娇的花环般用力撕裂。

    满园花朵都盛放,清晨露珠倾洒。

    我抬手拂去子夫眼角的泪,你可愿随朕入宫?一双凤目盛满讶异与惊喜,我扬起嘴角。普天之下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拒绝我,没有。

    (三)

    子夫入住未央宫。消息一经传开,百官谏言不绝于耳。我冷笑,不过是从皇姐那调来一一侍婢罢了,各位爱卿又何必小题大做。风头暂时压下,却被一干蠢奴听了去,对子夫横眉冷眼。她开始做些杂事,擦扫守殿夜提灯。

    再去椒房殿,阿娇仍是冷淡疏离的模样。腊月天气,房内温暖如春。宫人递上我最爱的茶,十分知趣地退下去。剩下我和阿娇。她的钗松了,发髻倾斜。我伸出手却探到她的鼻息炙热,面颊潮红。立刻宣了太医才知道她感染风寒。熬夜引致内火,加上体虚血贫,很自然急火攻心。一发不可收拾。

    我扼住她的手腕,情绪跌宕,最后淡然松开。笑道,阿娇,若是刘荣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身体为他做那一盒的点心的话,不知是吃不吃得下去。

    我拂袖而去,出了宫门见到子夫,她提一盏宫灯站在细雨里。单薄如柳絮。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一记,呵一口气。问她,冷吗?她双目盛满眼泪,奴婢不冷。我笑,揽她入怀。未央宫暖帐春香,内心却始终寒凉如雪。黎明前她悄然离去,脚步踏碎一袭碧草。不是不知道这样着实让她委屈,始终未下决心给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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