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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月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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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彻(下)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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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你纵使会成为千古帝王,你却永远会对不起一个人——月儿。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忍了那么多,你却为她做了什么、给她了什么?月儿这一生都在忌讳卫子夫,你却还那么宠幸她。月儿她爱你,所以再害怕、再痛苦也不说,你却还让卫子夫那个贱人来气她、来笑话她。月儿只求你一份单纯无杂的爱,你却都舍不得给!为了你雄欲的江山王权,她宁愿顺从这历史的宿命,放弃皇后之位、甘自幽居长门……她以为我不知道吗,我都知道啊。这么多年,她明明知道会落到这个下场,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你……刘彻,你还是人吗!”

    籽烨扬手要掴我,皓腕却被我死死抓住。我眯起眼睛,问她:“你说什么!”

    为了我雄欲的江山王权?我要这江山,可我也要——她!

    籽烨使劲抽着手,咒骂着我。心太痛,我已麻木得不知。我手一松,她滑跌在地上,嚎啕大哭出来。

    阿娇的一颦一笑仿佛还在昨日……我方才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我转身,将阿娇抱起,却赫然发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前一黑,只觉得星辰斗转、天昏地暗。

    阿娇——

    我长跪于地,将冰冷如风的阿娇搂在怀中。原来,真的有一种感觉叫“痛不欲生”。久久,我怒喝一声,籽烨这才住了哭声,我却已不觉泪流满面。

    “阿娇,你曾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曾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阿娇,我为你跪了、为你哭了,你醒过了看看我。看看我!”我把头深深埋在她的腹中,从未这样哭泣,“阿娇,你和孩子不能这样。没有你,谁还和我一起坐拥这个天下?”

    “天下?你以为她想要的是你的这个天下?若只要这个天下,她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样?”籽烨冷笑癫狂,“她要的是你,只是你的爱。你可知,她是死都不愿瞑目,她苦苦等了你那么久,只求看你最后一眼。可你……最后她竟只能甘自苦笑,说什么‘尔后,再无相见’、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望江湖’……都是你——刘彻,是你害得她那么无奈、去得那么悲凉!”

    曾经,她也说过:

    “你来了?可惜太晚了。”

    “我一直撑着、一直等着,为什么你就是不来?你不是为我筑金屋,要做我的白马王子吗?为什么公主有难你却不来救我?

    “我们错过了,还是我们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开始过?你不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也不是你的睡美人公主……‘心心相印’的奇迹我永远也奢望不来。”

    阿娇,不会晚的,永远都不会晚的。

    阿娇,林光宫中我为你筑的金屋快建好了,你不想看看吗?

    阿娇,我们心、我们的骨血早已连在了一起,怎么会错过?我要给你一个开始,你怎么不给我一个机会?

    阿娇……

    籽烨愤怒而去,偌大的殿中只剩下——我和阿娇。

    *

    三日,我遗弃朝政已经三日。不饮不食,我在长门殿中抱了阿娇整整三日,想就此随她而去。

    怀中的人太安静。我这样抱着她,她竟然不睁开眼向我顶嘴、不挣脱我的怀抱。阿娇,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你愿意不再离开我了,是不是?可为何仍不愿看我?

    她不怒不闹,嘴角只有那抹甜甜淡淡的笑。我吻着她的额,想叫醒她却又害她搅碎了她的安宁,“阿娇,乖,该醒醒了。你对我赌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只是不能这样睡觉不理我。阿娇,不要睡了,醒过来,醒过来吧……”阿娇,一个男人能有多少眼泪?我把所有的眼泪都给了你,只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阿娇,醒来。朕命令你——醒来!”命令,却只有我一人听见。

    “阿娇,你可知,四岁以前我的眼前就如大殿这里一般晦暗。那么小的我就要忍受黑暗和孤独的残忍,你知道那种感受有多可怕吗?要不是你,我也许一生都会沉陷在那里。我还记得那天你眨眼对我的笑,是你的笑容驱尽了我害怕的黑暗,我不再孤独。我现在已经贪恋了你所给予的明媚,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再将一切都夺走?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殿外传来舍仁声音,我突然很想嗜血,他说:“陛下,太后娘娘请你回朝,不然则亲自来请陛下。”

    我久久不语,仰头瞑目,“阿娇,不能让她知道。你好好地睡吧,我去去就回来看你。”

    我亲吻她冰凉的唇,直到不得不离开。在大殿之外伫立许久,我才击掌三声,吩咐:“除了东方夫人外,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大殿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齐齐的一声“诺”回旋在长门宫的殿庭里。长门宫,实在是太安静。阿娇,这样安静,没有人会打扰你的休寐。

    奏谏如山,连田蚡舅舅都赶来朝堂,谏曰“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勿以女色玩乐误国”。宣室朝堂大殿之上,回彻着我的哈哈冷笑之声,久久不绝于耳。手捂之下,已然泪盈。

    阿娇,没有你,我还争要这个江山作甚?

    *

    椒房殿中,似乎到处都是阿娇的倩影。那么多的她,我却一个也抓不住。空落的大殿中,只有我惊天的嚎哭,却已无泪可流。

    书案上的金屋依旧精巧绝伦,光色却似显内敛柔和。手覆上金屋,原本的冰凉渐渐褪去。阿娇,你曾多少次如此抚摸它?

    推开金屋之门,我本要将曾进的木偶装入,那才是完整的“金屋藏娇”。却不知,这里面竟有四方画缯,一一摊开,我是何其伤痛。

    一幅墨兰,将开未开,几分羞涩恰似曾经的她,一见生人便会低头掩面。右面上角娟秀的字体一笔一划乃知何其认真: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诺言依在,金屋将成,可是金屋贮之的美人呢?阿娇,未经我贮,你已在何处藏起?

    坚石之中,迎风飘竹,挺拔苍翠。

    “今日识君乃吾之大幸矣,只恨逢君甚晚,愿此世与君结同生共死、手足之情。”初见那个自称“独孤月”的翩翩公子,我是如是说的。

    “呵,那日若已知你,我定要改为‘共结连理、生生世世’云云。阿娇,你不是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吗,我还没有死,你怎么能先走一步呢?”一声叹息逸出,“阿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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