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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月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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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白头(大结局倒计时3)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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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覆水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她第二首弹的是《凤求凰》。这不怪我狠心,我只是希望她能明白:无论当初的情诗多么动人,那只存在于恋人之间。当她与他成为夫妻爱人,她就需要拼尽全力地去坚守这份感情,无论如何都不要像我一样……

    殿外那颗大树的叶子被风吹得飒飒地响,仿佛一个忧愁的人一声声的叹息。

    “第三首是——”我一字一顿地念出,“《长门赋》。”

    我轻轻地咳起,说:“等我听完后,就不要再让任何人听到了。我不想让他知道《长门赋》。”

    她唱得很轻、很柔、很无力——就像我的心。我听着听着,很满足地闭上眼,耳畔依旧是那句:

    “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我希望能忘,但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就算去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它还是会深深地印在我的心底,没有人能够轻易抹去。

    “今日就是中秋,‘皇后殿’要上匾了吧?”

    籽烨扶我起身,倚在靠枕上。

    “只要你说声‘不’,梓桴殿就永远只能是一个美人的梓桴殿,不可能变成皇后殿。”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被子为我盖好。

    我摇了摇头,说:“已经黄昏了呢!等会儿月亮就要出来了,我想出去吃月饼、赏月。待会儿帮我从衣箱中拿出那件素白色的襦裙,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可是这之前有一个人要见你。”湫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纱帘下,说,“籽烨,为月儿打扮一下吧。”她反复在自言自语地说:“该让她明白‘皇后殿’这三个字她永远配不起,她不过只是一个……”

    籽烨为我换上了那件素白的襦裙,绾上了多年未绾的发髻。我执其铜镜,模糊的面容、熟悉的装扮,让我恍惚以为是几年前的时候——那个衣袂飘飘,在梅、雪中翩翩如蝶舞的我。

    湫水并没有说是谁,只是保证一定不会是刘彻或李当户。我相信也不会是母亲,如果是她,湫水根本不会告诉,而直接帮我打发了。

    “臣妾见过皇后姐姐,姐姐万福。”

    一位名身着宫装,小腹似乎微隆的女子,在很远的纱帘下对我福身。她的声音柔软得仿佛春风流水,教人的心神一下子就被勾走了。

    我顿时了悟,极力保持平静,说:“担当不起。卫娘娘有孕在身,东方夫人请带我搀扶吧。”

    “臣妾不敢。”卫子夫站了起来却低着头,再加上隔着床榻上的纱帐,更看不清她的模样了。

    她对籽烨欠了欠身子,说:“东方夫人,本宫有些话想单独与姐姐说。”

    我对籽烨点点头,她才很不情愿离开。当走过卫子夫身边的时候,突然低声惊呼“你……”我见卫子夫又对她欠欠身子,小声说了些什么。籽烨只是回头看看我,似乎很想说什么,顾不得什么地唤了一声“月儿”,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径直走了。

    卫子夫走进,为我撩起纱帐,甜甜软软地唤一声“姐姐”。

    我惊于她的相貌,很久才恢复过来,喑喑地说:“你很美。”

    她咻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是的,臣妾很美……美得像姐姐。”

    我张了张嘴,却好像无话可说,最后无比生涩地说:“好久……好久不见了。起来吧,我受不起。”

    “姐姐还记得臣妾?”

    说不上记得还是不记得,却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是七年前我在平阳公主府装疯那次遇到的女孩。只是那种感觉很想,可她的模样却是很模糊很模糊了。

    “姐姐果真还是忘了,”她走到窗户下的“断”旁边,从琴台上拿起一枚既破又旧的绳结,走回来递给我看,“可是赤儿永远都不会忘记姐姐的大恩大德。”

    她竟然是……卫子夫就是卫赤儿,卫赤儿就是卫子夫?这真是一个大玩笑,我——陈阿娇,当年竟然亲自救了那个历史上让自己郁居长门、让刘彻爱了半生、在皇后之位上风光了大半生的女子——卫美人卫子夫!如果早知今日,我会不会,会不会……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漠然地望着她,并没有说出那句“来向我显示你的胜利吗”。

    卫子夫整个人都一窒,本要将绳结放在我的枕边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瞪大了那双和我最像的丹凤眼,声音都好像变了,“姐姐……姐姐并没有打算阻止陛下吗?”

    “他将梓桴殿改为皇后殿也好,封你做皇后也好,都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去阻止?”

    他和她、他和她……他和所有的“她”,都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她似乎很惊慌地收回自己的手,将绳结捂在胸前,说:“怎么会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仿佛一下吸走了她所有的气力,声音喑哑无力地呢喃,“你知不知道,我不过只是个影子,她们——北宫中的她们不过都只是照在地上的影子、贴在墙上看的画。我们不过都是供来作为影子被看的,再多的荣华却无宠爱又是什么?拼、凑——”她猛地抬头,眼中流露出万分怨恨的眼神,“却永远不是一个完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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