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豆腐心”,大概就是说我这样只会嘴上逞能的人。一次又一次,明明语出得那么决绝,似乎就要和刘荣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可又忍不住叹惋、不舍。这下子,我又后悔了。
毕竟刘荣曾活生生的留在我的记忆里!他对我的好、我的情,我又怎不知,只是一开始我对他产生的情愫就错了——那只是一种对亲人的感情……一旦先恋人一步成为亲人就永远无法成为爱人,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手指毫无意识的拨弄着琴弦,一个个悠扬哀转的音符在我的指尖跳跃。心中茫然一片,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也全然不知道同样的旋律已经被自己重复的弹奏了多少遍。
也不知道到底是向谁赌气,他,还是我自己?只是说话间都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说着“刘荣,你看到我现在这样就高兴了?”,手指上也不觉狠狠有力。指尖被勒到,疼得我差点叫出来。
我翻过手来,看到食指尖那条狭细的印痕,失了神。
“我到底怎么了?怎么越弹琴,心越难平啊?”
我稍稍吸了一口气,吐出。手指又覆回到琴弦上,继续刚才的弹拨,我也好似无意识的跟上唱道: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唱完我才想起这竟是李煜的《虞美人》。因为妈妈很喜欢邓丽君的缘故,我总是能在吃饭的时候听到她的歌,而这首《虞美人》也是我最喜欢听的,时常也会拿来弹。或许是太久没有碰古筝了,一摸上琴弦就不自觉地弹了起来。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算是一首悼词吧?李煜曾哀悼自己的亡国。而我如今唱起,是在哀悼亡人吗?
随意的一个花指弹下,我轻轻的念着:“雕栏玉砌应犹在……”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呵,好一个‘朱颜改’,看来朕的皇后还在思恋旧时‘朱颜’。” 我猛地一惊,抬头见见到了一张尤为阴沉的脸,眼底寒光毕露,嘴角微抿透着若有若无的一丝嘲讽。
他——误会了。
我刚刚唤出“陛下”,他就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慌忙起身。就在我看到他手掌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还来不及多想就俯身护在了筝上。
“好啊,你就这么怕朕毁了它?”
痛,那话中有痛,我的心更痛。
我眼睛一酸,连忙仰头,正对上他那张暴戾的脸——我这次真得把他惹得暴怒了。在《战国策?唐雎不辱使命》中秦王嬴政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他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不会杀人百万,但杀我之心或许有的。我——他的皇后,竟然在这里唱如斯曲调悼念别人,在他看来是为不忠!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溢了出,什么也说不出,只是不断的摇头。
刘彻怒瞪着我,悬在半空中的右手缓缓的捏成了拳。他的臂上青筋暴起,凸起的骨头出已经捏得泛白。我知道,他若是如此一掌或一拳下来,这古筝不断也会震裂。可是,首先会伤到的是他的手!
刘彻突然松开手,将我的下巴捏着使劲向上提。他的一个吻覆过来,我下意识的将头一偏躲开了。刘彻扳回我的头,下巴被他捏得生生的疼,越是疼,我就越是倔强的瞪着他。
刘彻,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想占有我!
他的眼底漆黑,让我觉得冰冷得没有一丝情,唯有无尽的占有欲。他见到服从温顺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我越是反抗他,他就越想占有我。他不爱我!
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他不爱你……
——顿时,一个魅惑的声音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我痛苦的闭上眼,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腥甜也不愿松开。
突然我的腰间已经,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被刘彻扳倒了怀里。他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死死的勒着我的腰,就好像要把它勒断一般。再加上他走路的颠簸,我觉得生疼,无法忍受他的残暴,在他紧箍的怀里挣扎着,竭尽全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力,却么有见他有吃痛的样子。
累了,只好乖乖的停下。我无助的回望后面的黄麟宫,看到一闪而过的一个熟悉的身影——化成灰我也认识。
望着一路惊恐的宫人,我却无援可求,眼泪又不争气的留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胸前。
“你不是说,眼泪只为他而流吗?嗯?”
他声音中的阴霾没有散去,反而更加阴沉。我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
我被刘彻砸到凤榻上,心头的火一冒一冒的,也顾不得什么,叫出来:“刘——彻——你今天发什么疯啊!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刘彻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却反手将纱帐打了下来。他一边慢慢地靠近我,他一边说:“误会?朕亲眼所见会是‘误会’?”
“你亲眼看到了……啊……”
外面的襦衣“嘶”的一声被他扯开了,然后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抓住了里面的白色衬衣。我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奈何他的力气太大了,衣服还是被他撕开了。
望着自己酥胸半露,突然觉得这是极大的羞辱,连忙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你疯了!”
他微微的眯着眼打量着我双臂间的缝隙,嘴角溢出一抹似有的讥笑。
我不停的往后蹭,他却跟着往前逼。我感觉此时自己就像一只孤独无助的羔羊,瑟瑟发抖。有谁能来帮帮我?
突然,门被冲开了,待见到纱帐后的两个对峙的人后,檗瞳满头大汗的呆立在那里。
刘彻转头见到他时,脸色更加阴沉了。可是他却很能稳住,一边不紧不慢的退去外服,一边翻身下了凤榻。
“擅闯皇后内寝卧室者,当如何处置?”刘彻露出健壮的胸膛,将衣服甩到了一边,“嗯?”
我看到檗瞳重重的跪到地上,瑟瑟的发抖,就像我刚才一样恐惧。
刘彻,他现在是魔鬼!
可惜我的衣服被刘彻撕得衣不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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