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儿,昨夜你是如何答的?”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这声音有些疲惫却没有丝毫的踌躇,一如前夜的坚定,直教我心里堵得发惶,不只是心痛、石悲悯、还是……恨?
心里像扎入了一根钢针,能敏感而清楚地感到那种难受的感觉,口却说不出来,昨夜也有这同样的感觉。蓦地,突然想起——
“……命运才选择了你……再见……”
“……记住,做你自己……”
……
她走了……
那个曾经带我来这里、说要陪我和梓靥的人,昨夜走了?
心就像一个装满了小石子的纸袋子,一颗石子挣脱了、坠了下去,留下一个小小的洞,所有的都争先恐后地从那个小洞里往外落。石子越落越多,洞越来越大,心却越来越空。那种空虚的痛苦一下又一下地抨击着我的心,连带着一种有形的黑暗向我袭来。我猛地睁开眼,对上我双眸的是三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同样的黝黑且深沉——
刘彘眼里有满满的惊喜,暗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璀璨似星。
与刘彘相比,刘荣的眼形要柔和些。往时,虽然那双眼并不十分的明亮,却永远从眼底透着主人的平易随和。而现在,这双眼仍旧不如刘彘的璨如明星,甚至还不如往昔,毫无光泽显得有些颓废。就在我与他四目相对的瞬儿,我看到了深深的痛楚和失落,却在我定睛再看时已经变为一切安好的欣慰。如果不是眼底还未及时抹去的暗淡,在那个恍惚间我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在两人的后面,我我看到了这两双眼睛的“原版”——景帝。他用一种我无法明白的眼神盯着我,似乎有几分玩味、有几分探寻、还有几分欣慰。果然是皇帝,他深黑的眸子里我无法探寻到底,他却似乎可以将我看透,那双眼让我害怕。
我看到刘彘和刘荣都动了动嘴,似乎要叫同一个名字,心里乱乱地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唯有猛地再将眼睛闭上。
“看来阿娇还要休息,都退下吧——一个也不要留下。”
景帝话出,所有人都纷纷退下,偏殿里的人也不敢逗留了。刘彘似乎有些不愿,却被王美人和母亲生生地拖了走。
“对不起……”
母亲临走时将碎发轻挽到我的而后,声音和动作一样的轻柔,以至于我不敢确定她是否对自己于我的行为心存一丝丝愧疚。
我真的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却又害怕睡着。不知半睡半醒的浅眠过了多久,我的身边有了动静,有人在小心翼翼地为我掖被子。屋里太清静了,静得我可以听到来人呼呼的鼻息,那是哭过后会有的声音。
“梓靥,无关你的事。”微瞑着眼,嘴角抽动了两下却喉咙涩得发不出声来,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我还好,何必为我流泪呢?”
“月儿,我都知道了……你再也不能说话了,是吗?”
——这算是语出惊人么?
我猛然睁开眼,她却没有多少震惊,只是自责地说:“要是我昨天跟去就好了,你也不会……被刘嫖加害……”
梓靥,不是你的错。宴会上有那么多奴婢侍候着,母亲只带姒珣一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啊!再则,生在古代的她又多么明白事主之人的忠心,万一我的言行不符合她的心意,带上你不过多了个麻烦罢了。精明如她,她怎么会呢?
梓靥的眼睛哭得肿肿的,好像金鱼的眼泡,让我里酸酸的。
她最后的愿望就是让你幸福快乐地生活,永远都不要流泪。这也是我的心愿了。
“在你送回来时,刘嫖把所有人都遣走了,除夏太医外只有姒珣和湫水。我本想留下,可她很生气地把我赶走了,所以我只能躲到侧屋偷听这里的动静。”
籽靥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与我的屋子有一墙之隔。而谦珏、谨珏合一屋,在梓靥屋子的旁边。楚莎和湫水虽然拨给了我,却仍旧住在原来的地方。
“我听到夏太医极力地掩饰着自己惶恐的声音,说你是得了风寒,夜凉生风,所以发了热……
“他好像在犹豫接不接着说下去时,我听到刘嫖意味深长地说,夏太医,这样就够了,翁主除了发热别无他症。
“夏太医沉默了很久才回答,翁主如果不能说话,那便是发热致使口干舌燥无法发音,多调养些时日就可大好了……臣会配置些药加快翁主痊愈。
“刘嫖却幽幽地说,夏太医不急,慢慢来,其实翁主这病会自己好的。——这宫里太医的方子可会呈报的……
“我听夏太医回了一声‘明白’,就知道你被刘嫖毒害哑了。可是你还是个‘孩子’啊,是她——刘嫖的‘亲生女儿’,她就狠得下心?”
有何不狠心?女儿岂有儿子有用?女儿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入宫为妃为嫔,为她夺得更多的荣华富贵罢了。如果我不愿意,她就只用“狠下心”了。
可是我现在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她怎么能毫不斟酌我的“童言”呢?她就不认为我或许只是一时的无知才回绝的吗?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哑的不是我?”
或许别人这样对我哭,我只会认为矫情,若是我的那位“母亲大人”,我更是觉得虚伪、恶心。但是她是梓靥——是我在这个世界里被所有人背弃都不会背弃我的人、被所有人算计都不会算计我的人,是唯一真心对我的人。
我稍稍张了张嘴,喉咙顿时有千刀割磨的疼,仿佛喉咙要被撕裂了一般。我轻轻拍了拍她,指着床对面的桌子上的水壶。她会意,连忙去为我倒水。轻抿了两口水,喉咙才没有刚才那么干涩了,“我这么好听的声音,不能说话就太可惜了!”
话说得是那样的轻松俏皮,可喉咙还是疼得不行,心也是。
就像一星小火苗将要熄灭的时候却有人给加了燃料,马上又活了般熊熊燃烧起来。籽靥的眼睛在听到我暗哑却熟悉的声音的那一瞬儿亮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你……”
“怎么?籽靥姐姐不希望我能说话啊?”我一脸委屈地细声抱怨道。
“哪有……好啊,你这丫头,刚刚好就想被骂骂了?”梓靥见我一脸挪揄,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换作平时,我当然会讨趣地“呵呵”直笑,外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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