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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秋月陈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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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栀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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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有大片大片的栀子花丛。正值炎夏栀子花开得旺盛的时节,这是皇宫又不像现代有那些总是做出摘花的龌龊行径的人,成片的洁白无瑕、似粉如雪的栀子花多的盖过了郁葱的叶子,只能隐隐约约见到几抹翠绿。空气中弥散着幽幽淡淡的栀子花的清香,教人心旷神怡。

    “好漂亮啊!”我忍不住赞叹道,可心里微微泛起了酸楚。

    记得儿时常常去外公家的小区里玩,那儿也有许多的栀子花树,一到夏天枝头就会压满尽力绽放美丽的栀子花。清新的花香也将夏季里闷热和潮气的味道给驱散了。

    每次去外公那里,表哥就会带我在密密的栀子花树那儿躲迷藏。表哥比我大三岁,他是姨妈和姨夫从孤儿院抱养的,可我就这么一个表哥。他最疼我,每次去他都把最好吃的留给我:由我最爱的黄桃果冻、有风干了的甜腻腻的无花果的干果、有又大又甜的红枣、有比我的拳头还大的甜蜜多汁的水蜜桃、有长长一串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每次吃完这些后,表哥就会带着我乐此不疲地玩躲迷藏。他总是能很快地找到我,而我总是找不到他。每次看到我不服气地嘟起嘴巴,他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桃果冻,刮着我的鼻子笑道:“小丫头,谁教你总是躲在我最容易找到的地方?”我总是躲在栀子花开得最茂盛的地方,不为那栀子花,只为能让表哥快快地找到我。

    “喜欢吧?”

    刘荣拉着我走近,选了一朵开得最美丽的栀子花摘下插在了我的辫子上。可还未等他插稳我就将花打落了,方才还是最绚丽夺目的,现在却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静静的连一丝哀吟也没有。

    每次玩得精疲力尽了我们才愿意回去,每到临走表哥都会摘下最漂亮的一朵栀子花扎在我的马尾辫上。

    “对不起。”许久,我才哑哑地道歉。

    “阿娇妹妹,你怎么了?”见我眼睛突然红红的,刘荣有些慌乱,忙从袖子里的暗袋里取出手帕递给我。

    “没,没什么。”我接过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那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或许是极力地在忘记,竟猛然发现一切已经太模糊太模糊,以至于我都不敢确定那曾经是真实存在过的。如果是那些事情、那些记忆连同表哥都是我自己脑海里的臆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不会太伤心。

    后来,我再到外公那儿去的时候,依旧会躲在栀子花开得最茂盛的地方等着表哥来找到我,等着他拿出我的最爱的黄桃果冻哄我开心,等着累了回家的时候他为我戴上最美丽的那朵栀子花……可是表哥再也没有找到我,我也没能找到他——一场因酒后驾车而酿造的车祸夺去最最疼我的表哥的年华生命。他就像一朵栀子花,匆匆开过短短的一个夏季就再也不会回来。

    那次我都蹲在栀子花丛后面静静地等,静静的。直到黄昏夕阳西下、夜晚黑幕降临,表哥还是没有来找我,我慌了、急了,就跑出去找他。可是找遍了栀子花丛,我也见不到熟悉的他的身影。周围静得出奇,那仿佛是鬼魅出来前的征兆。

    没有表哥,心里毫无一丝安全感,我哭嚎着:“呜呜……表哥,你在哪儿?表哥,月儿害怕,月儿怕鬼……呜呜……表哥……”可是他就是不出来,哭到我嗓子都哑了他也不出现。最后只得呆呆地看着栀子,花蹲在那里,脸颊只腻着两条冰冷的泪痕,“表哥,你出来好不好,月儿找不到你。表哥,你别躲了……表哥,月儿害怕你不在月儿的身边,害怕,害怕……”再后来爸妈找到了我,残忍地告诉我事实:表哥死了,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再不回来了。

    表哥——不要我了。

    那时我多大?八岁还是九岁?你最依赖、最疼爱你的人一下子没了,想着他的一颦一笑却清楚地知道他不再会那样了、他不再会在你身边了——这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还有后来吗?后来我病了,高烧了好久好久,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病好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外公那儿,也不曾去公墓看表哥——是他让我懂得了恨,我恨他走了却丢下了我、我恨他那次让我哭了等了好久却没有出现、我恨他让我在发烧迷迷糊糊时重复地做着关于他的点点滴滴的梦魇……

    “太子哥哥,这花这么漂亮了,摘下来可惜了。”我蹲下去拾起那朵生命短暂的残花,鼻子里酸酸的,眼睛干涩得发疼却没有了眼泪。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他抱歉地看着我,“我本来是想谢谢你上次帮忙,所以带你来这里让你开心的,却不晓弄巧成拙反倒让你不开心了。”

    我愣了一下,他知道我上次在帮他?连母亲都没有怀疑,他却知道。有谁会认为一个六岁的孩童会帮自己呢?

    “帮忙?”我微微呼了一口气,竭力露出一张单纯的笑脸,疑惑道,“阿娇不明白诶,我什么时候帮了太子哥哥的?”

    他亦愣了一下,缓缓才淡然道:“是吗?”

    我歪着脑袋,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或许是你的……无心,可是却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管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反正是要谢谢你的。”

    “阿娇不懂,既然没有助人,怎么能得到感谢呢?”

    我时刻记的我现在是一个六岁的小孩。虽说不纯洁得像张白纸,却也不能太锋芒毕露让人觉得像是染了黑墨的。在这高厚的宫墙里,既不太聪明也不太愚笨、既不太狠毒也不太单纯,这才是最好的生存方法吧——看的宫廷里女人们纷争的电视剧多了,再加上现在有母亲、窦太后、栗姬、王美人这些活例子,多少是有些感的。

    “你还太小了,以后会明白的。”他从我手中接过那朵残花,合在手心里,道,“我们回去吧,皇奶和长公主姑姑会担心的。”

    月儿,我们回去吧,不然外公外婆和小姨他们会担心我们了……

    “呜……”我别过脸去,用手捂住眼睛,可是那些晶莹的液体还是不争气地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阿娇妹妹,你怎么了?”他急切地跨到我的面前,扒开我的手臂,“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有,阿娇只是想到了……一些故事。”我忙摇头,努力地扬起嘴角,可是眼里还噬着泪花。

    “哦?”他又从袖中暗袋里取出手帕,亲自把我眼角的眼泪拭去了,“回去吧!”

    我有些躲闪地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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