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郑妃服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荣王府。
此时的落叶居，宛儿也正一脸平静的听着棋雪回禀此事。
“昨日王爷去了郑妃那边，不过不消片刻就又出来，说是要送郑妃出府，听说郑妃在王爷走后，又大哭大闹了一番，那边的丫鬟婆子也忙着拾掇行李，直到晚上给郑妃送晚膳的时候，方才发现的。”
闻言，宛儿却是沉默了片刻，复又平静的道：“她倒是心气高。”
***
萧冽一脸冷色的坐在青轩的竹椅上，手指轻轻的摆弄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双目如霜的看着地上的张嬷嬷。
“王爷，因为此事王妃也不敢擅作主张，故遣了奴婢来请王爷示下。”张嬷嬷只觉得头皮发麻，却也只得擦擦额上的汗，回道，“王妃的意思是，郑妃虽多有不是，开罪王爷，可好歹念在服侍王爷多年，且又刚经丧子之痛......”
说到这里，张嬷嬷有些不安的抬头，见这萧冽的神色，就把剩下的半句话吓得咽回了肚子里。
往日怎地没有发现王爷有这样慑人的气魄？
张嬷嬷一直垂着的头更低了。
“这些琐事还要来问本王，看来王妃是当不了荣王府的家了。”萧冽冷冷一哼，眼角扫了一眼张嬷嬷，“还在这里做什么！这青轩可是你可以来的？”
闻言，张嬷嬷汗如雨下。
她虽知晓这青轩乃是王爷的内书房，可是之前却也来过几次，也未见王爷这般动怒，怎地王爷不过这几日的功夫。竟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宛妃中毒之故？
不知为何，张嬷嬷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
“王爷恕罪，奴婢该死。”虽心里疑惑，然也明白，这荣王府好歹也是萧冽的府邸，荣郡王好歹也是四皇子。张嬷嬷忙磕头道。
“滚。”
听到这一声。张嬷嬷忙磕了头，退了出去。
见张嬷嬷退了出去，立在一旁的梁嫣方才回道：“奴婢已经细细查探过了，外院的买办中。有个专管府里食材的，此人与王妃身边的紫玉的父亲合伙在西大街开了家当铺。”
双眼微微一眯，萧冽嘴角划过一丝冷意。
果真是她！
“郑妃那边可查出来了？”
听到萧冽这般问。梁嫣也不由暗自一叹。
不愧是王爷，昨日就是听了郑妃死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回王爷。奴婢昨儿就派了人细细看着千叶小筑那边的动静，并不见有何异样，不过据那边咱们的人说，那个给郑妃安胎的嬷嬷原是宫里杨妃娘娘赏的，昔日李妃娘娘跟前的也是杨妃 娘娘赏的，只是却不想郑妃一直很是信任曹嬷嬷。”梁嫣说道。
“然在郑妃娘娘小产之后，又多次对曹嬷嬷动怒。有人说是郑妃是因为失子之痛才这般，就连一直服侍的冬云跟翠云也经常被责骂。”梁嫣继续回道。
闻言。萧冽却不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要不奴婢去绑了那三人再细细查问？”梁嫣只得低声试探道。
摇了摇头，萧冽却是冷声道：“你且下去，看着那边。”
“是。”梁嫣忙屈身应道，退了出去。
这里萧冽站起身来，走到窗下，看着窗外碧翠的竹子，眼中尽是幽暗。
或许是因为今日天色较暗的缘故，整个屋子里仿佛有些灰暗的气息，只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萧冽的身上那天青色的衣衫也显得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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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嬷嬷一路出了青轩，就强压住心里的不安，飞快的往荣庆堂去了。
进了院门，穿过穿厅，却见小丫鬟蝶儿立在屋檐下，面色苍白。
皱了皱眉，张嬷嬷上前。
“你怎地在这里？”
蝶儿听到有人声，回了回神，方才看到跟前的张嬷嬷，随即又是面色一凛：“嬷嬷，我觉着好似有什么不妥。”
闻言，张嬷嬷刚刚才稍微平复点的心又提了上来。
“出了什么事？”
“刚前嬷嬷才奉了王妃的命去王爷那边，这里王妃就遣退了所有跟前的丫鬟跟婆子，只留了紫玉在跟前，我觉着有些不妥，遂假装不知端了茶进去，不料王妃登时发作起来，那气势...我到现在都觉着心惊。”蝶儿回忆到刚前的情景，还有些后怕。
听了这话，张嬷嬷心里又是一惊。
怎地王爷那边如此，王妃这边也是如此?
难道......
想到这里，张嬷嬷忙抓住蝶儿的手，再四周看了看，只见并无旁人，方才低声说道：“我瞧着此事不一般，恐怕这荣王府有变故了，你快将消息传给主子，王妃这边，恐怕已经不再跟主子一条心了。”
蝶儿好似并未思及至此，听了这话，竟然一时愣住了。
“还不快去。”张嬷嬷又是低喝一声。
回过神来，蝶儿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忙点了点头，径直往外跑去。
这里张嬷嬷也定了定神，方才往内院去了。
刚至内院，却见好几个丫鬟婆子站在院子里。
心里一凛，张嬷嬷不理会众人，直接要往屋里去，却见一个小丫鬟拦在跟前。
“嬷嬷且坐一坐，王妃说是想歇息一会，不让咱们在跟前服侍。”那丫鬟含笑说道。
咬了咬牙，张嬷嬷这时算是明白了。
原来王妃早就知道了。可笑自己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不再多言，张嬷嬷坐在檐下的栏杆上，心里却在担心蝶儿能否将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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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杨氏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曹嬷嬷不能死。”
紫玉却还是面带忧色的道：“曹嬷嬷是杨妃娘娘的人不假，不过奴婢担心，王爷若是疑心到她，难免严刑拷问，只怕曹嬷嬷会吐出什么来。”
微微一叹，杨氏道：“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曹嬷嬷本就是姑妈赏的。王爷本就会疑心于我，若是此时除去曹嬷嬷，怕只会更加惹人疑心。”
“王妃所言极是。”
听到紫玉的话，杨氏好似又想起什么。道：“那曹嬷嬷的家人可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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