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水木金来说,“落脚”只是开始,因为前面的路还很长,他面临的困难还很多;真正意义上的 “事业奋斗” 和“家庭建设”真的才刚刚起步。
首先,学校从水木金精心制作的《毕业生自我推荐书》中发现他是“民师毕业生”有教学经验,又是“双优毕业生”而且具有写作特长,所以一开始就让他带领高一年级两个重点班的语文课;但是好学生对老师的期望值就高,要求也就高,而他尽管其他方面都不错,但普通话不好,方言太重,所以等到期中“评教评学”就有好多学生反映他的课听起来很“吃力”。
管教学的孙校长找到了水木金。孙校长首先肯定了水木金的教学能力和教学方法,然后转到了学生提意见的事,语气温和,丝毫没有批评的意味;只是告诉水木金以后要多加强普通话的练习,讲课语速放慢些;注意多跟学生交流,沟通。
水木金认真听取孙校长说的意见,并把它记在笔记本上,决心努力提高自己的普通话水平,多与学生谈心,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
他花钱买了单放机,买了普通话朗诵磁带,晚上在家关上房门一个人反复地听;语文早自习,学生在读书,他也拿着书本大声地朗读。他想尽快提高他的普通话。
谁知,他的“提高”计划实施还不到一个星期,他便与学生发生了正面冲突,而且还被学生打了!
事情还真与水木金的“普通话”有些关系。
原来,水木金上课正讲一篇散文,讲得兴起却冒出一句方言,道:“那个意境真是太妙了!”
不想,下面好像有学生跟着说了句什么,周围的同学立即哄堂大笑起来。水木金放眼一看,发现正是后排平时上课经常捣蛋的“四大金刚”之一的学生。名叫胡锋,一私企老总的宝贝儿子,听说因为谈恋爱与女生租房同居致使对方怀孕而被其他学校开除而转到本校还不到一个学期。水木金目光射到时,胡锋还在与另外两个学生做着鬼脸嘻嘻笑个不停,而且他们的嘴里好像还在嚼着什么东西。
水木金一看,火了,吼道:“胡锋,你们三个站起来!”
胡锋把头一抬,眼睛一翻,坐着说道:“凭什么呀?”
水木金更是火冒三丈,竟用上了方言:“凭么事?——上课又说又笑,还吃东西——你说凭么事?!”
胡锋冷笑,道:“那也是因为你呀!”
水木金一脸的迷惘:“因为我什么,你说?”
胡锋仍旧不慌不忙,道:“你讲得精彩呀!有趣呀!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呀!——真是‘遗精’太妙——呵呵!”说完竟又笑出声来,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大笑起来,而前排的女生却把头低到课桌上。
水木金似乎意识到什么,脸感到有些发烧,牙缝里却挤出一句:“你给我出去!”
胡锋眼皮一搭,身子一闪一闪的,坐着不动。水木金牙齿一咬,走下讲台,来到胡锋面前,说:“到底出不出去?”
胡锋不动,水木金便飞快出手,抓住胡锋的胳膊使劲一扯。不料,许是水木金有功夫的手劲太大,或是胡锋想挣脱使劲一扭,胡锋的胳膊脱臼了!
胡锋“哎哟”一声,眼一瞪,牙一咬,嘴里冒出一句脏话:“麻痹的!给老子来阴的……”话未说完,一只手操起桌上的中性笔恨恨地扎向水木金的胸口。
水木金凭着学武术的灵敏本可以躲开胡锋的袭击,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发懵,觉得自己没控制好下手太重有些对不起胡锋。于是,水木金眼看着笔尖深深地扎入自己的胸口,不一会便发现鲜血渗出,胸前的白衬衣很快染湿了一大片。
水木金轻哼一声,然后叫一个学生迅速解下两根篮球鞋带结在一起, 再让胡锋用鞋带将脱臼的手吊在脖子上,最后长叹一口气,对胡锋说:“走,我们一起去医院!”
胡锋的手脱臼情况幸好不是很严重,经名医复位,护养,两星期之后便可恢复;水木金的伤口扎入足有3公分深,但经过消炎处理亦无大碍。
事后,学校决定开除胡锋学籍,但水木金主动承认自己有错,保下了胡锋,最后被处以“留校察看”。奇怪的是,自此,胡锋和水木金居然成了“好朋友”,学习态度也好转了,成绩也慢慢进步了,他的父母多次以“重金感谢”但都被水木金拒绝了。
有一次,上体育课。体育老师把篮球扔给男生、把乒乓球塞给女生就走人了。胡锋就带着六个男生去帮水木金搬东西。原来,水木金住教学楼里本应做教师课间休息的小房间,最近经他多次交涉学校终于给他落实了一套间。胡锋是无意间听水老师今天要搬家的,一看有体育课,便“喜出望外”,约了其他五个要好的就来帮老师。他们提的提,抱的抱,抬的抬,忙得不亦乐乎。
水木金万万没想到胡锋他们会来帮忙,一时感到又惊又喜。因为90年代初那会儿还没搬家公司,——就是有水木金也请不起;再说也没有什么大件,老家的家具没有搬来,只带来几只木箱,学校也只给了两张木板床和几把木椅。所以,水木金就只有两口子自己亲自动手了。然而,细杂东西搬起来也是挺费力费时的,正在他们叫苦叫累时,没想到“帮忙的人”有如神助一般及时赶出现了!
望着干得满头大汗却有说有笑的学生们,水木金心头热乎乎的。他连忙吩咐老婆给孩子们每人买了一瓶饮料一袋饼干。几个学生笑嘻嘻的,都说水老师真好……
经过“胡锋事件”之后,水木金更加努力突击“补学”普通话,经过一年又读又听的“刻苦学习”,他自觉“大有进步”;学生也反映“好多了”,“听得懂”。
水木金再次深有感触地体会到: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水木金的不懈努力和奋力打拼终于渐渐闯出一片“艳阳天”。
在教学上,随着普通话水平的提高讲课也就得心应手,教学成绩显著提高,受到领导的肯定和学生的好评;尤其是在教科研方面,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论文多篇,其中一篇研究性学习论文获教育部颁发的国家级二等奖。学校的各种荣誉也接踵而至——“先进工作者”“优秀班主任”“工会积极分子”“五好家庭”……
家庭也走上了“健康发展”的轨道:妻子工作顺心,除工资外还有奖金;两个孩子学习非常刻苦,成绩也非常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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