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壁听闻此言,只得暗暗咬着牙,心道:哼,有何了不得的,总有一日,我必得令那妇人狠狠受我一记耳光!
这时,整个车队再次出发了。齐元为了保险起见,提前派了侍卫飞马到前方去打探一番。那侍卫回来时禀报说,翻过前面的山头,便可到宁镇了。宁镇,地方不大,只是五百户的村镇,好在可以落脚,不至于令众人在野地里露宿。碧娘的身子,如今更是要加倍小心。
梦璃这一路来,一直皱着眉头,思索不已。她的脑袋想的太多,也太乱,可是,这千般的思绪纵容繁琐,她还是独自捂着头,双膝紧紧的贴靠着前胸,用一对胳膊肘支在膝头。
为何会这样!
千般过往竟如尽在眼前忽现:
“长姐,你的药果然吃得真好!瞧瞧这张脸,病弱游丝呢。母亲真是高明啊!”
“……这一切的荣耀本该归我!若不是你和你母亲。我怎会之区区一庶女!怎会失了机会才来做这个琅琊王氏的妻!”
“女郎,”卫解高大的身影靠近,低声说道,“那尸体我已经查验,并无不妥!”
“怎会……”她心中暗讨,如今人死,便无对症了。
我刚刚眼见着她手中有一点银光,分明的刺入了这人胸口的!
竟然连卫解都未查看出!
“你!你的脸!”齐元双目一怔,田氏的脸孔竟是好了许多似的。那本来还很深的伤口,竟仿佛一夜之间平复了下去。只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净,如此的几道伤痕,竟好像红霞拂面一般。便是她的整个人。也仿佛年轻了些许般。
“妾日夜与佛堂礼佛,许是佛祖佑护才使得我的容貌恢复了不少。”
一个妇人,连临淄药师都无法医治的伤口,银针,药,便是那柔娘身上的香气。也不寻常!自己的鼻子很灵。自修习了洗髓经,大凡是毒物之类皆会有所体察,气息落入她的鼻中,便是一股子恶臭。臭味越大,则下毒越重。每日所服用的药汁里,必是有毒的。她不得不每日用内功将那毒素控制在一处,不叫它流至心脉,只是迂回而上显现在体表之上。
以前服药时。她总是一仰头便可喝下,这几日的药汁,格外的臭不可闻,自然,自己身边的人,也要防患!再不能像青儿……
这时,一个念头忽的一闪!
她不得不大口的长呼出气。才勉强讲这急速而来的想法压下!
我便是重生一世,也是小瞧了她!
田氏是懂医的!
为何她会杀人于无形!连卫解也不曾发觉!
为何梦嫣那时说。“你和你的母亲”?
为何她见到碧娘会如此惊恐!
自己原以为,田氏见到碧娘必会怒火中烧,可是,她眼中那神色,似乎有一种惧怕,这便很奇怪了!便是母亲去世时,她才只有七岁,但她依然记得,这田氏是一直侍奉在侧的。一个小小的风寒,正如外祖父齐善……
若真是如此……
她的胳膊重叠环抱着身体,玉齿张开,咬住袍袖。咯咯的轻响着,夹杂在咕噜噜的车轮声中,向着前方进发。
车子颠簸中,只听得那前方有溪水流动之声,山林虽是冬日景象,可山间的溪水却并未结冰,依旧流淌不止。隐隐的似有吹埙之声,冬日雪中林影,埙声幽幽,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
埙是泥捏的东西,发出的是土声地气。相传,女娲用泥捏人的时候,也捏了这埙。人凿七孔有了灵魂,埙凿七孔便有了神韵。
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如今这寒冬之日,这埙声声浊而喧喧然,竟有一份冷然的愁苦,似是厌恶着,又偏偏割舍不下。
在这种幽深宁静的声音中,她的思绪终于停了下来,只觉的身心乏累。沉沉的双目闭合,竟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行人一出现在村镇之上,便有很多的村妇和孩童,叽叽喳喳的笑嚷着跟在后面。
这村镇不大,若不是日头西落,周围也不曾有其他的去所,齐元是断断不会答应在此留宿的。 山间小镇,民生哪里可及这临淄繁华。
这村镇只有一家客栈,早有侍者迎候在此。只是刚刚停下车队,却见前面街道的正中间,五六辆香车稳稳地杵在那里。每一辆香车旁,都站着一两个侍卫看守。络绎不绝进入客栈的是花团锦簇般的贵女与贵人。
这些贵人的装饰,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之人,如此众多的贵人出现在一个偏僻小镇中,便有些蹊跷了!
果然,刚一下车,便听到不远处的客栈中,传来一阵阵的辱骂声,尖细的嗓音隔着很远便一清二楚了。
“你这贱民,可知我等是何人,居然给我们端上这等下作的东西!”
一个身穿着华服的少女,眼睛瞪的硕大,正恶狠狠的数落着跪在地上的店家。她手指着一桌素菜,大声的质问着。
“贵人,小店连日来,已是来了二三十拨贵客,那些牛羊早几日便没有了。平素的客人都是吃这个,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吃食了!这青菜黄米虽不比牛羊栗粟精贵,可却是我这店中最好的了。若说小民怠慢了贵女,小民真的冤枉啊!”
“哼,你当我不知,你这客栈可是宝地,若入临淄,必经此处。这百里侯大婚,那些他国的贵人也是要纷纷来凑一凑热闹,便是南卫那七公主,也是经此路过的。她们来时,可便是吃的这些?”
“这……”那店家双膝跪行了两步,口中直呼冤枉,道“贵女,小民所言句句属实!万不敢诓骗贵女啊!今日一早,本已经派了人去临淄了。只是这路程,最快还需的一天工夫!”
“一天?你的意思变是令我们今日便饿着肚子,明日再食?”另一个贵女满脸嗔怒的厉声说道。她们这一说,周围的贵人与贵女,纷纷露出苦恼的神色来。
齐元本是刚刚离开碧娘,走在最前的。他一听到那店家说“要明日才可有肉食”。心中便很不痛快!临淄世家中奢靡之风甚重。被人服侍着从不曾挨过饿。受过苦累的贵人,很难想到没有肉食的生活。
只不过是露出厌恶的表情,一个清润的声音响起“父亲,那些贵女。似是周兴的姬妾!”梦璃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你是说,周兴?”齐元忽的一转头大瞪着双目切切问道。
“嗯。女儿曾见过那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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