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她的老爹云如海依旧是待在后院梅林里,谁来劝他都当听不见,只是有时会对着梅树说话,亲昵地叫着阿梅,下人们都说,四老爷这是着了魔了。如今已是秋天了,天气转凉,他每日待在梅林中,累了便随意坐在梅树下,饿了便喝酒,其他东西他都不吃。几天下来,他整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胡子也冒了出来,头发凌乱不堪,人显得异常憔悴。
今天是娘亲出殡的日子,可是她的便宜老爹依旧是那般模样,老太爷都来过一次,他还是装傻充愣,依然如故。云萝见了心中气急,娘亲都死了,你再在那悔恨还有何用?云萝见沈妈妈去忙别的事情了,她偷偷一人来到后院的梅林当中,便看到自己那爹爹正坐在地上,口中还叫着阿梅。云萝一口气堵在心头,走到云如海面前,喝道,“你这个懦夫,我娘亲已经去了,你都不放过她,你凭什么叫她的名字?你凭什么在这折腾地大家都不得安生?”
此时正值清晨,丫鬟婆子都在前院忙活着,后院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寂静,云萝清脆的童音在梅林里响起,显得是那么突兀。云如海抬起眼来看去,在朝阳照耀下,他的脑海一片恍惚,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小小的人儿纤弱细小的身子,那张酷似妻子的面容上满是怒容,他不由想起了妻子生气时候的样子,嘴里下意识的便喊了妻子的闺名。
云萝见他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又接着道,“娘亲今天就要出殡了,难道你连她入土都不安生吗?你就不想去送娘亲最后一程?”
出殡?阿梅出殡?云如海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过来,便看到面前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怒火在燃烧。
“红豆,你怎么这么看着爹爹?”云如海有些心虚,声音弱弱的,忐忑看着面前的云萝,阿梅走了,他真的害怕女儿也永远不理自己了。
云萝忽的觉得他有些可怜,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叫红豆,我叫云萝。”
“云……,萝姐儿,爹爹去换身衣衫,然后去送你娘亲,爹爹知道错了。”云如海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样,见云萝还是不愿意叫他爹爹也不在意,仍然陪着小心笑着说道,好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面前的女儿。
云萝看着眼前憔悴的云如海,不由想起前几天见到的那个曾经见到的白衣青年,这几天,他心里也不好过吧。她心中一软,轻声嗯了一声,便自顾离去了。
云如海见云萝没有再恶语相向,脸上竟然罕见地露出了满足的笑来,阿梅,你虽然没有原谅我一个人去了,但是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我们的红豆的,即使她不承认我是她的爹爹。
云萧氏的葬礼办的很隆重,来客也非常多,大家看着云如海憔悴的面容,以及那灵堂里的木棺,心里都是唏嘘不已,暗道萧氏红颜薄命。
葬礼过后,云如海便大病了一场,他现在已经搬回了梅苑,而他原先的那些姬妾也全部遣走了,他的身边只剩下从小伺候他的两个贴身小厮,整个梅苑除了负责打扫的仆从,便没有其他人了。虽然梅苑变得冷冷清清,可是他却甘之如饴。
每日,他不是在梅树下吹笛,品茗,回想往事,便是待在书房中望着萧氏的画像发呆。除此之外,唯一能让他上心的也只有他和萧氏的女儿云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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