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罪轻笑一声,笑了笑没多说话,便同自家娘子一起回了屋。
这样充满自信的娘子说出这般轻狂自信的话来,实在是让他爱得打紧。
然而,那白符止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一边要面对自己愚昧无知的妻子,一边要面对自己跋扈自傲的女儿,这计谋,他究竟该如何继续下去。
此刻,他正坐在书房之中,看着卷卷书文,焦头烂额的,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他蹙眉,问了声是谁?
门外响起清脆且极富磁性的男声:“父王,是须儿。”
听见来者的名字,白符止心头的结顿时舒缓了不少,他那紧蹙的眉头也松了些,只听他用低沉却十分柔和的声音对门外的白须道:“须儿吗?进来吧。”
于是白须便推门进来,待进入房门中之后,他又十分自然地将那木门掩上了。
径直走到了白符止面前,看着他那同他自己一般年轻俊美的面容上略显焦躁,便不解问道:“父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白符止叹气一口,看着白须道:“有时,你父王真是不知,娶了你那母亲,究竟是福是货。”
提及母亲的事情,白须也是眉头一蹙,没有答话。
只听白符止暗自喃喃道:“当时,我见你母亲可怜,又身怀可以与六界隔绝的空间,便以为若给她一条命,日后好好教导她,她便能为我所用,成为助我登上六界之巅的妻子,然而谁知……”
“谁知母亲却丝毫不领情。嫁入白家之后,便骄横跋扈,蛮不讲理,是否?”白须接过白符止位念完的喃喃细语道:“父王可是后悔当初娶了母亲?”
白符止继续叹气:“娶你母亲,她便也就成了我的一番责任。我照顾她是理所应当。我为她挡风避雨也是天理所在的。我悔的,只是当初太过疼爱她。太过娇纵她,让她养成了现在这副习性。你说,作为一族之母。她不但不母仪天下。还如此愚昧无知,将自己的感情心理放在首位,以她所好而肆意为之,她当这白狐族主母。是否同那些五大三粗的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白须凝眉,躬身道:“父王所言极是。一族之母。理应辅佐其夫君,造福天下才是,然而母亲日日在这渊竹林之中持宠而骄,坏父王大计,着实是母亲的不是。”
“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却又不能奈她如何。就算平日里说要除掉她,要杀掉她,也不过只是逞逞口头之强罢了,若真要对她下手,父王恐怕,是下不了手的。”白符止道。
白须凝眉,他是不大能理解平日里老谋深算的父亲为何今日要在他的面前谈吐心里话的。
而且还是谈论有关于母亲的事……
这让他,如何是好?
白须有些心慌,拿捏不住别人的心思,却又不得不尽力揣度的慌乱,只怕一步棋走错,便全盘大乱。
不过说到这儿,他倒是挺能理解父亲的心思的。
此刻正是同那肃罪懿露明争暗斗的重要时期,每一步都要落得踏踏实实,这样才能保证在以后的路上,能稳稳当当走下去,赢得最终的胜利。
可是,却有那母亲鸾秋和自家五妹妹白鸢二人,娇纵跋扈,在那儿屡次鲁莽行事,坏了父亲的计谋。
“父亲的意思是……”白须想了许久,却也想不出父亲的想法,便干脆开口问道。
白符止道:“我不能除掉你母亲,因为我同她有夫妻之恩。但是我可以除掉你那五妹白鸢,暂且缓解当今形势,须儿你说如何?”
白须恍然大悟。
原来白符止说了那么多,目的便是让他出一些能完美无瑕地除掉白鸢,然而又不背弃道义的计谋。
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之中,白鸢同他最为亲近。他对除掉这个妹妹,是十分不甘愿的。
“不知鸢儿做错了什么?父亲要这么急着除掉她?”白须问道。
“鸢儿?她今日做了不少愚蠢之事,同你那母亲简直一模一样,哦不,乃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提及白鸢今日的所作所为,白符止顿时怒火涌上心头,突然将手中书本向那案上一砸,然后怒气冲冲地拍桌子吼道。
白符止是极少生气的。
因此,他这一生气,让原本冷静自若的白须也是浑身一颤,有些害怕的神色。
不过很快,那害怕的神情却又归为虚无。
白须蹙眉,赶忙劝暴怒的父王镇定下来。
经过白须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终于是将白符止心中的怒火给压下来了三分。
白须扶着白符止坐下之后,又赶忙走到一旁,拿起茶水,找了个空杯,小心翼翼地斟了杯凉茶,及其有礼地递给白符止,让他压压火气。
白符止喝了儿子斟的凉茶,心口的怨气倒是消弭了不少。
白须见白符止的面色变得好看了些许,这才敢提着胆子上去问他事情的经过发展。
白符止同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见白须一张原本平但冷静的俊脸,在他缓缓的诉说之中,越来越凝,最终渐渐扭成了一团。
“鸢儿她竟……如此鲁莽?”白须不可思议说道。
“哎,就是如此,父王才在这儿心烦意乱地坐了许久啊!”白符止声中带怒,不可阻止地拍打了一下桌子。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内响起,敦厚的声音显得很是刺耳。
白须颤了一颤,不过还是听之背脊,俨然而立,道:“父王是想让须儿,想个除掉鸢儿的计策是吗?”他问这话的目的是再次确认,弄清楚白符止的要求,这样才能准确无误地办个能讨他欢心的事。
白符止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你这除掉,并非杀了她,而是让她尽量安分一些,甚至再不能出来坏我事儿。”
“这……”白须面上有些为难,白符止这要求着实是高了些。
他的说法是让他将事情办得尽量天衣无缝,既不让鸢儿怨恨他们,又能让他们成功摆脱鸢儿的跋扈。
书房内并未点灯,也未开窗,屋外的骄阳似火虽透过白色的窗纸照了进来,不过并不明晰,所以整个房内,有一种模糊阴暗的感觉。
在这片景致中,一身碧色袍衫的白须来回踱步,面上有些困难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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