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虽然不是大半夜,可她这么轻手轻脚鬼鬼祟祟地进来,却也是让人起疑的。
肃罪不动声色地躺在榻上,刻意将呼吸声放得很轻,然后透过未耷拉下来的帘帐一角,静静地打量着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女子步子很轻地走进来,每一步落下都有些故意的飘忽,看来她会些轻功,并且轻功不赖。
继续看她。
只见那女子走进了屋中之后,就四处环顾,用凌厉又小心的目光几乎打量便了这屋中的犄角旮旯。
然而就在瞄到床的那一瞬间,目光却转为震惊。
肃罪看见她这目光,也知道了这帘帐落下来遮着床让她起了疑心,便微微抽出了那放置在手边的朴刀,然后将十指轻轻摁上那朴刀刀柄上的一个刻纹。
霎时间,手指间微弱的红光缭绕,肃罪轻轻念了句:‘隐。‘
然后整个人连同那把刀,也都隐在了背景当中,一点二看不出来。
刚隐了身,就看见帘子的合缝处伸进一只骨感剔透的白嫩手儿来。
肃罪一怔,只觉得那手似曾相识。
懿露站在床边,一下子将那素帘撩了开来。
然而那床榻上却是空空的一片,就连床单被子都平整完好得一丁点儿褶皱都没有。
莫不是什么修炼者用法术隐了自己的气息罢。
虽说眼见为实,不过为了不被障眼法迷倒,懿露还是闭上眼睛,将手伸向床榻,运了攻,用内力感受起来。
懿露的内功修炼得实在是出类拔萃。所以要靠内功识破修炼者们的障眼法并不难。
知晓用内力去感应,关闭五感即可。
躺在床上的肃罪看着她这举动,便知道她在用内功打探了。
真是好生谨慎的女子。
在凡间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实在是很难看见这般小心翼翼的女子了。
她不会法术,只是凡人一个,并非修炼者。
肃罪看着她。也驱动了朴刀上的神力,朝那女子。悄无声息地探去。
肃罪使用的是神力,乃是高于一切仙力,内力,魔力,妖力,鬼气的。
所以女子的内功即便刻意探得到修炼者们的存在,也绝对探不到他的存在。实力悬殊太过巨大。
不过肃罪则可轻易探到她的内力。
然而,当他的神力碰到她的内力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年轻女子身上的魂力,竟如同汪洋一般浩瀚无穷。
肃罪面上微微惊呀,难道真给梵天说中了?
太巧合了,这个女子一切都同懿露那么神似,小心谨慎,轻功使得好,而且内力如同汪洋。
只是也有不同之处,她不似懿露高傲。懿露是谁也欺不得的,而她却能忍气吞声至此。
再说,肃罪又将眼神移到女子的面庞上去。
她的面目实在是很平凡,非常平凡。上面未施粉黛,看起来实在是了无光彩。
不似懿露,不论如何,只要出门在外,总是浓妆艳抹,高贵又魅惑,美得凌厉。
这女子的内功以及处事态度实在是像极了懿露,不过气质却没有一点儿相同。
就算懿露曾经被情所伤,隐没凡尘,不过区区三年,又怎能连气质都变了个透彻?
这女子绝不是懿露。
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庆幸这忍气吞声的女子不是懿露,又失望这与懿露太过神似的女子不是懿露。
微微笑了笑,闭了眼睛。
既然下了否定,那么这女子再做什么也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莫名其妙的,心中总是被那张精致肃穆的小脸挤得满满的,一点儿空位也腾不出了。
睡意涌上心头,准备睡觉了。
懿露见这房间中没人,便十分大胆地开始了自己的部署。
她手脚麻利,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将一切完成之后就快速又沉稳地退出了房门,像个没事人一样掩了房门,神色自然地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之后,她扫了眼那安安静静放在床边的镜台,然后便又朝那镜台下了手。
拆了那镜台上的桃木雕花镜,从自己的锦囊之中拿了个银华镜出来,重新安了上去。
这银华镜浑身通透的银色,虽然摆在这一片暗色器具之中略显突兀,不过还算是正常。
凡间女子,又有几个不是将银华镜当作闺房宝贝的?
想起方才在那间空房里头的部署,懿露微微笑了起来。
这家店终究是黑店,不防不行。
自己的房在这客栈三楼的终处,是最后一间。
这间客房的斜对面,也就是倒数第二间,便是方才那间空房。
若有那黑心伙计夜晚要来打她的主意,便是肯定要先去那间房内扫两眼的。
只要他们一扫,凭她布下的那些紧密无间的机关,定能在他们到来之前提前通知她。
而这轮银华镜,就是关键所在。
+
然而就在他还寐上多久之时,就闻到一阵幽幽的香气。
这香气让他睡意全无,一下子就及其不淡定地坐起了身子。
用神力探上一探,发现那女子早已离了房间。
她在这间房里做了什么事儿?
那香味怎会如此熟悉,难不成是......
连衣袍也来不赢穿,便急急忙忙地起身下了塌,然后循着那香味一路用神力探寻。
发现那幽香已然充斥了整个房间。
几乎不留一点儿空余。
整个房内的色调也与那女子进来过之前有些不同了,变作了淡淡的紫色调。
肃罪心中疑惑。
他闭上眼睛用身体感受着,只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淡淡的潮湿。
难不成,那紫色是水雾?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肃罪赶忙拿了床上摆着的朴刀。
用同样的方法,开始驱动朴刀内的神力。
他轻轻一扫四周。然后用那只萦绕了神力的手在空中一挥,便感觉到整个房间内的温度骤降。
很快,房间内就有些冰渣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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