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我和修辟之间瞬时就陷入了亘古的沉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修辟那张熟悉却已经陌生了的脸,索性低下头看着自己拖到地上的裙摆,最下面的原本青白色的流纱此时沾染了些许的灰尘,一如我同修辟之间所出现的巨大的隔阂。
只是我能感觉到修辟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那是一种含着愧疚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我的情绪愈发难懂。
我们三人周围的空间是极为寂静的,可能是其他看戏的人群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一幕。也许对他们来说这虽然是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但是向来也是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但是因为涉及到两位地位相当之高的人,他们也不敢怎样议论来着。
凰徵华也许是不想再看我和修辟之间就这样僵持下去,便听得她又开口道:“既然人家颜姑娘都这样说了,我相信修辟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凰徵华说话是听起来是那种信赖的语气,但我总能从其中听出潜藏威胁的意味来。
她是在向我炫耀吗?还是在耻笑我这个无名的被抛弃的人?我心中明明有着偌大的愤怒,却又被一种沉重的麻木所禁锢住,全然没有办法释放出来。
见我和修辟都没有说话,凰徵华依旧是矜持的笑着,接着道:“你知道的,我今天是定然要赶回去的,本来昨天就应该回去了的,谁知道会遇上海上风暴,已经耽搁了一天了。若是回去晚了的话,母妃会责怪我的。所以这儿的事就交给你自己解决了,我会在九嶷等你的。”
她这样说着,娇柔的身子依偎在修辟的身旁,看上去便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璧人似的,在依依不舍的告别。
凰徵华说罢,抬头娇羞的看了一下修辟,然后又缓缓的低下头,然而垂下来的视线的尾端却恰恰掠过我。
恰逢着我刚好抬起头看修辟,于是被我捕捉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冷的光芒。
只她这么一眼,我浑身顿时像是笼上了一层肃杀的感觉,那种阴森,即便是在这样煌煌的日头下,我都实在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尽管这种危险的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然而我还是凭借着对气机的灵敏的反应感受到了。心中下意识的对眼前看上去柔弱的女子起了莫大的戒心,但是我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流露出来的。
“我知道了,凰姑娘你自去吧。”即便是我还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修辟还是对凰徵华的话有了反应。虽然他的口吻还是极为客气的那种待客的口气,但是他话中的意思还是让我已经混乱到极点了的心更加的难堪。
收到修辟的回答,凰徵华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妩媚了。总算是松开挽着修辟许久了的臂,凰徵华向前走了两步,她以极慢的速度绕过了我。而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的脚步刻意的停顿了一下。
就像是故意在对我示威,凰徵华这样的停顿着实是让我心中也跟着停顿了一下。我以为她会有什么嘲讽我的话要说,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和我擦身而过了。
仿佛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驻足,然而我却有理由相信凰徵华这样的举动定然有她的深意在里头。
于是我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那个确实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子稍微高昂着头,踏着一地的骄傲走向那驾曾经载过我的马车,然后在早已侍候在一旁的一看就是麝月宫侍女的帮助下,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对我而言很重要的车驾,就像她在众人的眼前占据我的夫君一样。
要是按实了说,那驾马车并没有很大的价值,但是它重要的是在意义上,这辆马车是修辟在用的,平日里连我都不曾坐过几回,而凰徵华居然就这样登了上去,实在是让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是就这么短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事已经是超过了我承受的极限,是说哀莫大于心死,我现在真真是体会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方才同修辟说的话并不是我深思熟虑后说的,而是脱口而出的话,到底是否出于真心,我连自己都糊涂了。
待马车的厢门将凰徵华彻底的从我的视线中摸去的时候,桑伯也适时的挥起了马鞭,踏云驹的齐声而鸣也预示着这个女子已经暂时性的离开了。
同众人一起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我的一颗心更是凌乱不堪。现在凰徵华也走了,我不知道修辟要怎样同我解释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哪怕在我内心的最深处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期望他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只是在凰徵华的面前演戏而已。
修辟到底是那种上位的人物,被一些普通的民众和修者看戏看了这么久也不会羞恼,反而是在冲突告一段落后,笑着朗声开口道:“诸位应该已经饱睹了三山第一美人的风采了吧,若是无事的话也该回家休息去了。”
敢到这里来看戏的人哪里会听不出来修辟赶人的意思,而且身为姑瑶山的山主,他们都是要归属修辟管辖的,哪里敢不听修辟的命令。所以几乎是修辟的话音一落,那些人都忙不迭的散开了,有些同修辟熟悉的人,这时也都没有同他打招呼。
这些人哪敢在这个时候再招惹修辟,同修辟打招呼不就是告诉他自己来过吗?现在修辟被他们看见这样的一幕,他没有下杀手已经是不错的了,毕竟是两大势力的糗事,传出去的话丢的可是煌日府和麝月宫的脸面。
一时之间周围的人皆散了个一干二净,留下来的也就只有苍苔了。苍苔手中还抱着公子,却是我方才下来的时候太急,忘记了小家伙尚还在车中,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跑到苍苔身上去的。
小家伙一见到我就又扑了过来,我虽浑浑噩噩,但是双手还是下意识的环住了它。
似乎是感觉到总算到了正紧的窝,小家伙惬意的调整好身体的姿势,又恬然的蜷起来睡了。
从这点上来看,公子是极其聪明的.仿佛是知道刚才的形势紧张,它都没有出来烦我,而是先在苍苔的地方将就了,等周围的人少了才又到我这边来。
抱着公子,我也没有之前的心思去摸小家伙舒服的毛,就这样僵硬的背对着修辟站着。
似乎是忌讳苍苔的在场,我听到修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听到他用突然沙哑了的声音道:“颜颜,先不要站在外面了,我们到庄里去说吧。”
到庄里去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虽然真的很想这样问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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