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呐,我叫俞叶子,你是班暮吧”
班暮停下手中倒热水的动作,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孩,女孩的声音像泊泊的清流一样带着暮春里温暖的凉。
“我见过你,在开学生会的时候,你在主席台坐着呢”
“这样啊…你也是初三的?”
“嗯,我在(4)班,和你们不是一个楼道的。”
“哦,我就说没怎么见过你。你干嘛自杀啊?”
“活着很累啊”
床上的女孩似乎把生死当做游戏一般,当说出自己自杀的原因的时候,嘴角边还挂着调侃似得微笑。
“啊?呵呵,确实,很累。”
“那你还救我?不让我解脱?”
“呃…可是…”
班暮看俞叶子转过头去,便没有再说什么,她拉开窗帘,星期六的阳光格外刺眼,忍不住用手遮挡一下,厚厚的石膏一下子就把太阳光挡得严严实实了。
阳光照耀整个青春里隐匿的酸涩,不知不觉中,金色也变成灰黑色了。
(2)
六月似乎快要结束了。
一个月的时间真的能冲淡很多,也许不是时间冲淡的,可能是繁重的学业冲淡的。对上个月和孙筱打架的记忆片段班暮已经记不住多少了。只是她发现一切都在这一个月里变了。像早春的枝丫不知不觉地霸占了整个萧瑟的树。这细微的变化每一天都一点点一点点霸占了原来的生活。
在那之后,孙筱只来了一个星期,便没有再来上课。其实孙筱在初二的时候成绩还是相当优异的甚至超过班暮,再加上漂亮的脸蛋,她成为了全校男生心仪的对象。但是在初二第二学期,孙筱就像脱了层皮一样,变得不学无术,整天把心思花在怎么打扮,怎么谈恋爱上了。每次班暮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笑笑说,青春不是浪费在习题上的。其实她变成这样的原因也是因为父母双双丧生在去年的电子大厦失火事件里。
她的离开,老师并没有多做解释,因为这种情况真的很普遍了。而班里的同学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谁去谁留,大家都全心全意地投入备考阶段。只有班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时候打电话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孙筱也只是大大咧咧地说“哎呀,我很好啦。大小姐,你还要迈进重点呐,还不快快的去复习”
其实班暮真的觉得,她们之间疏远了。
而孙筱觉得,自己不可以再拖累她了。
至于家里,班暮的妈妈发现女儿一天都没回家,急的团团转。最后的结果,李慧报了警,在医院里找到了班暮,当然顺便也找了班暮那个叛逆的弟弟。一家人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饭,一切也都风平浪静了。但是当班年问起班暮手上的伤时,她也就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了。
在班暮心里,安染就是一个背景优越的、成绩优异的、待人亲切的、胆小怕事的、牲畜无害的女孩。因为安染家就住在班暮家隔壁,再加上安染的妈妈是班暮妈妈的高中老师,所以她们相处得极其融洽,只是班暮一直没有记得她小时候的这个玩伴。
通过了解,俞叶子的奶奶是那家老书店的店主,奶奶在她自杀的前一天就宣告死亡。俞叶子也丧失了唯一的亲人,再加上本身俞叶子思想就很诡异,所以她自杀了。而她和班暮也做了普通朋友,让班暮记忆最深刻的是俞叶子的一句话“自杀是为了不要羁绊的活着”这个少女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3)
安染顶着骄阳,在宣传台尽量用最大的声音念每个班来的运动会加油稿。
开学已经一个月了,除了学校环境变好了,同学都换了,比初三要轻松一些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只是眼前的运动会,安染被学校选成广播员,热的发晕的夏天,谁都不愿意做这个苦差事,但是安染就是这样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人,所以,只能自认倒霉咯。
“你们挥洒的汗水浇灌了美好的青春,高一(6)班×××来稿。啊,我快疯掉了”安染拿下话筒,趴在桌子上直叫苦,当然,后半句是没有扩音过的。
“哇!”
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溜进了她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偏过头发现原来是把两瓶冰镇矿泉水贴在自己脸上的班暮。
“吓死我了”
“大小姐,看你这么辛苦给你买水,也有错啊?”
“呵呵,呃,我肚子疼”
“不会吧,你吃坏东西了?”
“没啊…。”
安染捂着肚子,细密的汗珠从弯曲的头发上留下来,突然想到自己月经快来了,往下一看,发现血已经浸湿了灰格子的棉布校裙。
“你来了?”
“嗯…我去洗手间看看”
“卫生棉带了吗?用不用我帮你买?”
“不了,书包里有,你一会儿不是要跳远比赛吗,别管我了,赶快比赛去”
“可是…”
“好了好了,我走了”
安染用文件夹挡着后面晕开的血迹,绕着看台外边跑出去。
“请跳远比赛的同学速到检务处检务!”
班暮耸耸肩,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蓝色的运动衣渐渐在天空的大背景下变模糊了。
“哗啦啦…”
现在是比赛高潮的时候,厕所里几乎没有人,安染拿着裙子在洗手台冲洗着红印记,弯弯曲曲的淡红色水流顺着排水孔消失不见。
她拿着湿淋淋的裙子,踌躇半天。索性不管了,把湿透的裙子穿上,把校服衬衫拉的很长,勉强可以遮住小裤裤。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女厕所,正好和从男厕所出来的班年撞个大满怀。
她抬起头,目光触碰到的是班年那双在午后阳光下的照耀下宛如黑珍珠一般好看的眼睛。眉毛拧成一股,有着说不出的霸气和冷酷。水珠顺着他修剪额头前的头发滑落到清秀的脸庞,班年穿着蓝色的田径服,露出均匀的大腿肌和修长的手臂。一左肩耷拉着灰色的运动衣外套。
“这个……”
“哪个?”
“对不起啊”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
“你?”
班年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其实他知道她是自己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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