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的确是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刚才在楼下停车场里,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发疯的时候,他也记得那时候自己的感受,全身发冷,心脏痉挛,脑子里满是阮军死了倒在地上血泊里的样子,他害怕,害怕得发冷发抖。是白树温暖又坚实的胸膛和臂膀让他不再那么冷那么怕的,他听到了白树对他说的话,感受到了白树在他背上的拍抚,所以知道他脑子里的场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他可以慢慢地退出来了,不要惊扰那时候的场景,以免带出更可怕的事。
他不仅怕那时候的场景,他更怕自己因此而控制不住自己,他其实是不止一次想杀人的,在A国的时候,那次在Party上差点杀了人,是因为那个高壮的白人学生想要和他做,被他拒绝了就想用武力得逞,曹逸然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看着和那群学生关系不错,但是,自己总是在他们的圈子之外的,自己即使被那个男学生强/暴了,所有人也会帮他掩盖,当时他的阴狠暴戾的因子就被激发了,差点把那个人杀死了,要不是被阻止得快,那个人是真的就死了。
虽然他没死,但是在曹逸然的脑子里,那人也已经死了。
除了这次,还有在回国后在酒吧里他又有一次差点杀了人,也是被兄弟伙拉住了,大家没有发现他是真的想杀人,不知道他和平常的不正常相比是更加不正常的。
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知道他的心,当时是怎么样的扭曲。
比起对以前的记忆的恐惧,他对无法控制自己有时候想杀人的冲动更加恐惧。
他坐在那里,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里,那样一个佝偻着的姿势,让周延看着也觉得心痛难忍。
周延在他身边坐下了,轻声说道,“要是有难受的事情,说出来,我能帮你解决的事情,我帮你……”
曹逸然摇了摇头。
周延只好沉默了,沉默了好一阵才又开口,道,“我看了,那个白树还是不错的,你喜欢他,是不是?”
曹逸然沉默着,好半天才低声应了一句,道,“正像他说的,我心里已经接受他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他在一起。想起来,总觉得太虚太飘,两个大男人,黏黏糊糊的,不像样子。而且,我也实在不想被谁束缚住,但是他却总要限制我,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对,我离不了他,又没法达到他的要求。”
周延听着,非常理解曹逸然的这话,因为他太了解曹逸然了。
他伸手拍了拍曹逸然的背,细想了一阵才说道,“两个人要想在一起,总要互相去磨合的,没有哪两个人从一接触就是能够互相契合上的,慢慢地在一起久了,才会成为两人在一起而不擦出伤的合适模样。而他要限制你,是指限制你什么,我想估计是不要你出去找别人,或者不让你在酒吧玩得太疯吧。”
看到曹逸然微抬头望着前方的模样,周延就知道自己说得非常对,他于是接着道,“心里的忠诚是不够的,必须要身体的忠诚,就像你忍受不了他和女人在一起,你又怎么能要求他纵容你和别人乱来呢。”
曹逸然又抬了头来看周延,道,“他是做警察的,每天都忙,根本没有时间和我在一起,又不让我去找别人,太过分了。”
周延知道曹逸然是个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希望任何人打搅,而害怕空虚寂寞的时候则要很多人陪他疯的那种人,白树对曹逸然的那种要求,对曹逸然来说,也许太难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一下才道,“是你太闲了而已,你帮着阿姨打理生意,忙起来就会好些了。”
曹逸然又把头垂下去了,说了真心话,“我觉得我会做不好,我宁愿不做,也不想要我妈妈失望。”
周延道,“没去做就说丧气话,你总要试试吧。”
曹逸然固执地摇头,“我不想试。”
周延还想说什么,白树已经推门进来了,曹逸然抬起头来看向白树,有些忐忑母亲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很大可能,不会是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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