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曹逸然和白树拉拉扯扯地上了车,白树把车开出去老远才回过神来,问旁边肃然端坐的曹逸然,“要去哪里?”
曹逸然瞥了他一眼,“你决定。”
对于把两个女人撇下,白树是感到抱歉的,但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抱歉了,实际行动上,他没有把车开回去的打算,看看时至中午,他就道,“吃饭去吧。”
于是两人就自己去吃饭去了,到一家豆捞店,点了一大桌菜,热气腾腾的锅底,熏得人暖洋洋,就着红酒,两人只是闷头吃,吃得满头大汗,也不说话。
曹逸然是这几天就没好好吃过饭,这天对着白树,似乎食欲也就上来了,不仅把一桌菜给下了肚,最后还慢慢喝起熬得稀烂的粥来。
白树坐他对面,不断地把菜下锅,又给曹逸然夹菜放在碗里冷一冷,以免他烫了舌头,看曹逸然把红酒当果汁喝,就提醒他,“我们只点这瓶红酒,喝完不能再点了。”
曹逸然抬起头看他,隔着从锅里冒出的腾腾白雾,他吃得暖和,又喝了酒,脸上总算是带上了红晕血色,眼睛湿润,眼瞳黑如点漆,嘴唇也是红艳艳的,白树看得心动,似乎自己醉了,但曹逸然只拿眼睛瞅他却不答他,瞅了两眼就端着一盘鱼滑往锅里倒,但是鱼滑黏在上面不容易倒下来,白树伸手碰了碰曹逸然端盘子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把鱼滑夹进了锅里。
曹逸然被白树的手指碰到手的时候,就有种酥酥的感觉从手指上传过来,以至于那瞬间心也突然酥麻了。
他想到曾经和白树在C城吃夜宵那次,那时候,一切还那样好,他的心里只有憧憬还没有烦恼,不知怎么,居然就被锅里腾起的热气熏得眼睛发热,鼻子似乎也是一酸。
于是,他只能更加认真地吃菜,还给白树刷了两片薄薄鱼片扔进他碗里。
两人吃完,都是身心俱暖,白树要结账,曹逸然却早早拿了卡递给服务生,看得白树一愣,曹逸然解释道,“我妈妈额外给的,就用这个。”
两人出门,外面的寒气似乎也被阻挡在了两人身外,上车后,白树问曹逸然,“送你回家去?”
曹逸然吃饱喝足就开始打瞌睡,靠在那里连手指也不想抬,嘴里却像是撒娇一样地呢喃,“不回去,我要去你家。”
前一天才从白树家里跑出来,那时候觉得离了白树家里就茫然得要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甚至是他自己的住处他也不想回去,现在,他也只想去白树那里,似乎,那里才成了他心灵安定之所。
白树其实是想劝曹逸然回去的,但奈何他虽然一般时候沉稳稳重,但实则他骨子里是个冒险主义和任性的家伙,不然,他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地过这么多年。
曹逸然最近胃口小,胃也缩得小了,突然吃了这么一顿午餐,还没到白树家里,他就开始胃痛,缩在座椅上拧眉咬牙,之前还带着血色的脸又白惨惨的了。
白树看到,就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曹逸然无力地瞥了他一眼,露出个苦笑,可怜兮兮地道,“胃痛。”
白树眉头也拧起来,右手伸出去握住曹逸然的手,曹逸然的手还是热的,但是滑滑腻腻,像是手上也出了一层汗,他有些无措地把车开快了,“我们去医院!”
曹逸然不想去医院,但是也没力气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瞥着他,好像胃痛就能轻一些了。
在医院里,曹逸然先是吐得一塌糊涂,又拉得全身虚脱,等吃了药,医生给吊了水,他就靠在白树身上恢复了些力气,数落他,“怎么随便进一家医院,里面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病菌。”
白树搂着他的身子道,“别大少爷脾气,你那副样子了,还要挑医院,进最近的一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喝了药胃痛渐渐好了的曹逸然就要拔输液管子,“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去。”
白树只好把他的手抓住不让他乱来,“至少输完了再走。”
曹逸然黑幽幽的眸子盯着白树,两人是坐在输液观察室里,虽然中午人不多,但是也有好几个,大家都在偷偷注意两人,曹逸然是第一次和人民群众待在一块儿治病,所以不习惯,不过也新奇,他看了白树一阵,就故意凑他耳边道,“真不走吗,我亲你哦,那边有个小妹妹在拿手机拍照,我敢肯定她要把照片传网上,到时候你就红了。人民警察带头搞基。”
白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就在他的诧异里狠亲了他的脸一口,然后把他放开让他靠在椅子上,唰地站起来,几步走到那偷偷拍照的小姑娘那里去,黑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照片删了。”
小姑娘被他这黑社会派头吓得愣住了,抖着手删了照片。
白树又看了她一眼,才回到曹逸然身边,曹逸然笑着看他,“哎,你欺负人小女孩儿。”
白树无奈地低头看他,又在他身边坐下,问道,“真好了?不输了?”
曹逸然道,“拔了吧,我坐在这里全身不舒服。”
白树知道曹逸然要走,那就是留不住的,不让他走,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事来。只好去向护士要了棉球,就过来关了输液器,给曹逸然拔了针头,然后将棉球轻轻按在针眼处。
两人走出去老远了,护士们还在张望,输液室里其他的病人也是从窃窃私语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走了的两人却在意不了身后的这些讨论。
输液的时候曹逸然就不要输,说痛,白树说不会比胃痛更痛,他也不听,硬是不要输。护士拿他没办法,于是是白树给他扎的针,曹逸然也痛,但总觉得痛感少了,于是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扎好。
走出医院的时候,白树还一直用棉球给他按着针眼,曹逸然身体还是有点虚脱,步子不稳当,白树又要扶住他,两人走得又慢又磕绊,白树道,“以后再也不能让你暴饮暴食了,还有,还是吃中药调理一下胃吧,胃病不能就这样放任。”
曹逸然不回答他,但是将身体靠在他身上。
从医院出来,回了白树的家,曹逸然就要洗澡,白树怕他晕在浴室里,只好跟着一起进去,曹逸然恍恍惚惚地趴在浴缸里,任由白树为他服务,白树的手指让他感觉舒服,于是就昏昏睡过去了。
白树照顾曹逸然就像照顾一个生活能力低下的孩子,而睡着了的曹逸然的确也像个孩子,神情恬淡,放他上床的时候,白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醒过来,只见他唇角翘起,似乎是在笑。
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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