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花障,软玉听到胡氏被娘家嫂子迫着改嫁,躲到花园里竟然也被追来了,这性格也太软弱了吧?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媳妇,虽然死了丈夫,却也不至于被娘家人欺负至此!她疑惑的眼神看向琥珀,琥珀轻轻说道:“二夫人就是心慈面软,大概是昨天我们少爷大婚,她娘家嫂子来参加婚礼之后还没走……”
软玉点点头,她不想管闲事,尤其这事儿也不好管,软玉刚转身要走,却听见露儿远远的喊道:“小姐,原来你在这里,让奴婢好找,快回房吧,姑爷找您。”
软玉下意识的回头看,心道这下子走不脱了,胡氏这边正抹眼泪,猛然听见说话声,也站起来看,二人恰好四目相对,软玉心里不由得苦笑,嘴上却喊道:“二嫂。”
胡氏知道软玉应该听见了自己和嫂子的话,顿时红了脸,呐呐的说道:“弟妹,你……你……我……”
胡氏旁边她的娘家嫂子也站起来了,她看见软玉,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过到底年长些,很快就稳住心神上前见礼,嘴里笑道:“三少夫人好,民妇正和我家小姑说些家常,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三少夫人……”
按理说都是姻亲,她还是比软玉年长的人,根本不必对软玉如此殷勤,不过稍微一想也能明白,一个平民小户人家的媳妇,见到官宦人家出身的富贵人,那卑微的心态下,也只能如此,软玉看见她那献媚的笑,心里便不喜,这女人刚才说胡氏的话可是强硬的很……
软玉看了看胡氏有些发红的眼睛,怜悯之意顿生,不由得想为胡氏说几句公道话,她便明知故问道:“你是二嫂的娘家人?”
“是是,民妇是她的娘家嫂子。”
软玉笑道:“我婆婆虽然说过二嫂可以改嫁,那也得看二嫂自己的意思,她如今好歹也是卫国公府的媳妇,便是娘家嫂子也不能干涉她!否则若是传了出去,不知情的人只当我们国公府好欺负呢!”她说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那模样虽不说如何严厉,却也让人心头一凛。
胡氏的嫂子张口结舌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道:“三少夫人,民妇没有……没有干涉小姑的婚事,都是民妇的丈夫……对,是民妇的丈夫做的主,找的也是一户好人家……”
软玉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虽说胡氏已经嫁了人,但是若想改嫁,娘家哥哥也是做得主的……软玉看了看旁边的胡氏,这时候了,胡氏居然低着头搅着手指不说话,软玉不由心里暗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烂泥巴扶不上墙,自己想帮她,她居然不言语,软玉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管,可是胡氏年纪轻轻便守寡,难道真的要守一辈子?这也太残忍了些。
软玉忽然又想出一个主意,便说道:“既然你们夫妇给二嫂找的是一户好人家,那户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你都说一说我听听,也好让三郎派人去打听打听,若是好,二嫂自然可以改嫁,若是其中有什么猫腻,哼哼!我们国公府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琥珀,你来问胡家嫂子的话,记住了来回我。”
软玉说着便走,旁边刚赶过来的露儿赶忙跟上来,软玉问道:“少爷找我做什么?”
露儿笑道:“是三少爷的朋友来访,少爷请您回去见见客人。”
“朋友来访?”李德琅刚刚新婚就来访,肯定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软玉便问道:“莫不是秦怀玉吧?”
露儿笑道:“可不正是他!没想到我们少夫人的弟弟竟然是姑爷的好朋友,这可真是巧了,对了小姐,都说二少夫人是小家子出身,今儿一看果不其然,您刚嫁过来,又何苦替她出头?说不定这府里的人都巴不得她改嫁呢。”
软玉脚下一顿,嘴上忙说道:“不要大声小气的谈论别人!小心被人听了去,你刚才说府里的人巴不得她改嫁?什么意思啊?”
露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奴婢听说,二少夫人嫁过来的当天,二少爷就去了,老爷和老夫人都觉得丧气,日常都不愿见她,家里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二少夫人的日子当然不好过,大少夫人那里,奴婢揣摩着,当然也是希望她改嫁的,到时候也少分一份财产不是?”
软玉心道,露儿心思也太活泛了些,总是以己心度人心,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吧?想当初,自己得了天花去郊外庄子上治病,她便能找借口躲在府里,可见不是个能共患难的,后来见自己好了,她又极力巴结……说到贴心,还得是霜儿,不过这露儿留着,也是大有用处,最起码她在自己刚嫁到李家第一天,就打听到了这些消息……
软玉边走边琢磨,想那胡氏,不过是一个寡妇,又无儿无女,便是真的不改嫁,又能分去多少家产?李靖夫妇嘴上虽然说胡氏来去自由,但是没有谁家会愿意儿媳妇改嫁的,家里又不差她那点花销……
软玉沿着原路往回走,又看到了那些曼陀罗花,她装作很喜欢的样子,顺手摘了几朵拿在手里,两个人走着走着,软玉便趁着露儿不注意,把它放到了空间镯子里。
回到琅月苑,露儿说道:“姑爷和秦公子就坐在水池边的亭子里。”
软玉对琅月苑的环境根本不熟悉,她笑道:“你带我过去吧,我还真不知道路。”
这琅月苑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不过院子里道路曲折萦迂,假山环廊,环抱池沿,石桥流水,甬路纵横,身在其中很容易就迷失方向,道路还真是很难认,软玉便琢磨这是不是暗含了什么阵法。
露儿便在前面引路,转过一道清瓦花堵,只见柳阴中露出一个朱栏板桥来,主仆二人度过桥去,正看见一个翼然亭子的一角,周围假山林立,山下栽种着许多奇花异草,假山上牵藤引蔓好多植物,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一直爬到了八角亭上,此处花香如金桂,味芬气馥,软玉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她的眼神便有些不够使。
忽然听见亭中秦怀玉高声笑道:“你一口一个软玉的叫着,很亲切嘛!看来我应该给你的孩子准备礼物了!”
软玉这才注意到亭子里坐着两个人,秦怀玉正面冲着自己品茗,他显然是看见了自己,才故意说出这话来,无非含了调笑的意思,偏偏软玉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当然也不会害羞,她便停下脚步,想听听二人都说些什么。
李德琅背对着路口,也没发现软玉已经来了,他淡淡的说道:“怀玉,一会儿软玉回来,你最好管牢你的嘴巴,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她小着呢。”
“嗬,真看不出来。”秦怀玉嬉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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