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只是仲春天气,正午的阳光却好得不得了,坐在屋子里往外瞧一眼都觉得白花花一片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窗下那株枇杷树的果子青绿青绿的,微风一过有暗暗的果香飘到屋子里。
我坐在窗下将隔壁桂花姐姐特意给娃娃位做的衣服叠放整齐,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对娃娃均匀的呼吸声提醒着我穿越成为人母的事实。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因为一场不知结果的飞机失事事故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四个月前当我第一次在这个时空睁开眼睛时,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做梦的感觉怎么会如此真实?我只能慢慢接受,我穿越了,而且穿越成为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苏醒后一个月几乎都是在逃难,独自一个,独自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被人扔到荒山野岭,就在我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遇到一位好心的砍柴大叔,把我从迷路的边缘救了出来。
后来我当掉了这具身体随身携带的一些首饰,终于平安在花城落脚。这处院子是巷口热心的张奶奶帮忙买下的。据张奶奶说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祖宅,因为举家随儿子迁到京都就荒了下来,风水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我当然不太看重风水之事,只是爱极了院子里几株高大的枇杷树,没有丝毫犹豫马上买了下来。再者,这院子着实不贵,不过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退一步再想,我当时马上就要生孩子,没有一个家自己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终于在我买下院子的十日后两个双生的娃娃呱呱落地了,看着两张粉扑扑皱乎乎的小脸,我终于第一次在这个时空感觉到有亲人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娃娃已经出生七十八天了,再有二十几天就满百日。虽然一个人独自带娃娃有许多想都想不到的困难,但多亏古人邻里之间甚有情义,终于把我顺利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母亲。
因为是读书人家的旧宅,院子虽小却五脏俱全。一进大门有一处精致的影壁墙,青砖白底写着颇具风骨的四个篆字——馨兰之德。影壁后面是仄窄的前院,几株夹竹桃长成了气侯,约有苹果树高矮,现在天气初暖已打了一树或粉或白的花骨朵。过了前院是花厅,大开大合的窗子显得屋子宽敞明亮,若是装上玻璃窗与空调,无论春夏秋冬都是最好的去处。穿过花厅,一处小小的莲花池早已干涸,等娃娃位再大一些,可以清理干净,在池底上铺上鹅卵石做成小小的游泳池。过了莲池就是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东西两所稍矮一些的厢房,东厢房为厨,西厢房为书,两侧耳房窗下都有着彻着鹅卵石的浅池。我与娃娃就住在一明两暗的正房,绕过正房,屋后还有一个小却精致的花园,假山花树一应俱全,可惜是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院子里皆用青石板铺地,石缝里钻出丛丛绿意盎然的杂草,我看着喜欢,也就没有打理。
这个院子格局像极我原来老家徽州的老宅,只是院子中厅稍显宽大一些,少了一个四水归一格局,但雕花的窗棂门框都让我如在老家的感觉。仿佛睡醒一觉睁开眼就能看到奶奶和蔼的面容,稍带几分溺爱用着她特有绵软语气道:“囡囡,快起来吃奶奶新做的米糕。”
只是,我连这样的梦都没有做过一个。
这个院子中厅多了几株高大的枇杷树,现在枇杷已经打了一树绿青绿青的小果子,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拿到集市上换钱了。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捏了一把钱袋。刚醒来时,身上有几件看着华贵异常的首饰,一共当一两百两银子。买房子花去一百五十两,置办家具、粮食用了十两,生完娃娃以后又一直在家带娃,一分钱的收入也没有,眼下钱袋子里只剩下十几两银子。虽然这些银子可以够我们母子三人一年的生活费,但日子恒久远,只想一年怎么够。何况还有娃娃的教育问题,银子不挣是不会长着腿自己跑到我的钱袋里来了。
在原来我的时代,我是个园艺师,在农校的专业是观赏植物,看样子我只能从自己最熟悉的方面入手挣钱了。前几天托桂花姐姐家的当家人去帮我打听看哪个大户人家的花园还缺花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总不能这样子一直等下去吧,想到这儿我拍拍了摇篮里的一对小宝贝自语道:“你们快点长大吧,姑妈要出去挣奶粉钱的,这样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
一对小东西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我的心情影响。算了,跟他们说也是白说,还听不懂人话呢。我皱起眉头,如果我出去做事,娃娃怎么办?我难道还要再请一个保姆吗?
“覃思在家吗?”桂花姐姐拍着大门问道。
“桂花姐快进来,我现在有这对小东西缠着,哪儿也去不了。”我听到桂花姐的声音连忙站起来去门口迎她。
这个时代民风淳朴,平常时候大门不锁便能出门。虽然还做不到路不拾遗,但比起我那个时代一进家转身就锁防盗门,有人敲门要先掀起猫眼看半天要淳朴亲切得多。
“覃思,你现在应该多躺在床上休息的。”桂花姐看我站在门口连忙过来推着我往屋子里走。
“桂花姐,我哪里有那么娇气,现在娃娃都两个多月了。”我不由笑了一笑推开她拥着我的胳膊问:“桂花姐,大中午的跑过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也不算什么事儿,你大牛哥打了几只山鸡回来我给你送过来两只都收拾干净了,放在厨房的柴锅里。一会儿给我给你点上火炖上,晚上就可以吃了。”桂花姐走上前两步俯下身子去看摇篮里那一对小东西,看了半晌方回过头说:“覃思呀,不是姐姐说你。有什么大不了事儿让你不肯回家,照我说这么可爱的一对娃不管是放到谁面前都会喜欢得不得了。”
“桂花姐。”我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解释道:“我真的是因为从山上摔了一下,忘记了从前的事,不记得娃娃的父亲是谁了?”
桂花姐一直以为我是与家里闹了别扭才离家出走的,怎么解释她都不肯相信。都已经许久不提这事儿了,今天怎么又提起来了?难道有什么事儿要说?
“我只是看你自己带孩子太难了。”她直起身子望过来一笑又道:“不如这样,我去找一家画匠将你的样子画下来帮你寻夫君如何?”
“桂花姐!”我叫了一声无奈地说:“我自己的苦衷的,你要是想帮我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好不好?”
“我就知道你是不愿意回去。”桂花姐瞪我一眼。
“好啦,桂花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等我想回去的时候我自己就回去啦。”既然她不相信,我不如索性承认了,省得每次都说要画匠给我画像然后四处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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