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为人处事根本不会有影响。只是为了一个承诺,他掩饰自己的容貌已经成了习惯,若不是主子要求,恐怕这辈子他都会这么过。
他从小所受的训练,便是要求他们断了七情六欲,除了忠诚一念,什么都不需要。多年以来,他什么事都围绕着主子转,将它看作司空见惯的平常事,看作自己理应有的忠诚,从来也没有往别处想过。
只是近两年,他发现自己开始无时无刻都想站在主子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教训宫人时神气的表情,看着她批奏折时熬红的眼睛,纵然是那样,他还是不敢往别的方向想,但求就这样一辈子伴随着她,也便够了。
一直到那一夜,她抱了他——尽管她嘴里喊的,是别人的名字;尽管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圆满主子的需要,是他的职责……但他怎可压抑自己深埋的情根一夕萌动,爆发成不可抑制的源源热流,在身体的各处流窜着。只要是想起她,便会由心底涌起一阵悸动,混合着挣扎和坚定,四散开来。
也就是从那一夜以后,他再难告诉自己,这无时无刻的想念是因为忠诚;这时而痛楚时而甜蜜的感触,是源于主仆之间的羁绊。他只是期盼她不要发现,因为他不想知道那个结果——她要他或者不要他,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她还是发现了,这种惊恐来得那样快,对她的渴盼却又如此强烈。他在她的声声悔意中,带着她的手掀开了那层薄如蝉翼、却厚重阻隔着两人的面具,露出那张能让苍蓝看痴的英气容颜来。
莲幻深邃的凤眼此刻有些迷离地微微眯着,鼻尖因为风寒有些发红,嘴唇也有些干得发白。他的这张脸孔,既妩媚又英气,一种说不出的奇妙。而右眼角下的泪痣,让苍蓝一眼便触动了。这熟悉的容颜顿时和那日夜里,在她身下那温热的身躯互相联系起来,被遗忘的记忆零零散散的拼凑起来,那些疯狂的、激情的、温柔的、缠绵的,令人浑身发热的记忆,也渐渐被她想起。
有时候身体的记忆,往往比脑海中的更长久、更真实。她看着眼前的莲幻,这个最真实的莲幻,没有掩饰也没有隐藏,再不是万年不变的平淡表情,再没有刻意低下的脑袋和波澜不惊的言语。那微微发红的面容是因为面对她而羞涩,那淡淡流光的眼眸里,倒映着的是她的容颜。
这一次,她大可不再问他是不是愿意了。他肯向她展示一个真正的自己,她就愿意相信,自己还有机会将做错的事情弥补回来。
“幻儿,别紧张,你的容貌很美。”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面颊,眸深似水,嘴角微扬。
莲幻本来担心,自己的容貌太丑引得她反感,见她出声赞扬,也算是放下心来,意识开始模糊,眼皮也渐渐放了下来。
她替他掖好薄被,轻拍他的手背:“幻儿放心睡吧,等到明天,寒热便会退了。”
这时,夜已经黑的深沉。苍蓝看了看窗外的天,怕是再过两三个时辰,便要习武和早朝了。她看着床上已经睡过去的莲幻,心想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神奇,她重新认识了跟了她十几年的近侍,也发现了两人之间,还能有一种新的相处模式。这样的感觉她还不是太习惯,但好像,也可以变得很好。
两个人,出自真心的结合就像是一种血缘的传承。都说夫妻也是一种血亲,是因为在那时候,彼此的骨血曾经深深地融合在一起,从此就像是有了血缘的亲人,感觉和心情上都会从此不同。苍蓝有些庆幸,庆幸那个人是莲幻。她拖了张椅子在他的床边,靠着床柱浅浅地入了眠。
也许,这是史无前例的。也许莲幻在曾经的美梦里,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境。她将他多年来的付出,以万分之一的回报,送到了他的枕边。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这章并不表示苍蓝已经接受了莲幻做自己的爱人,只是她在想起来的同时感到一种奇妙,觉得两个人除了从前的关系,还能有一种新的相处模式。她为他有些心动也有些感动,有发展的可能而已;最近后宫戏很频繁,可能会连着吃好几个,有朋友说开始种马了,吓得偶不敢再写,但剧情发展到这里,又是必要的……唯有努力,将每份感情细细描摹,希望它真挚动人并有理有据,没有太唐突的感觉。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偶都会很难受地再去斟酌,偶想做得完美,虽然可能还不够完美。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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