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闵湛翔到了适婚的年纪,却偏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托付。苍蓝正烦恼得紧,却听得楚惜寒入宫求见,心中顿时茅塞顿开:踏破铁鞋,这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楚惜寒见皇上难得心情大好,不免也有些奇怪:“皇上,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现在还没有……不过好事近,好事近了呵!”
她说得没头没脑,让楚惜寒听得摸不着头脑。
“昨天,夏将军又清剿了一支刘太君的余孽兵力……”她规规矩矩地汇报着这几日持续收获的战果,却见苍蓝不似寻常那样认真凝思,反倒是盯着她的脸瞧,还频频点头,笑得让人有些发毛。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呵。君心难测,她唯有继续将政务报告完毕,然后听苍蓝的指示。她虽然样子漫不经心,自己的报告倒是都尽数听进去了,两人很快商量好了下一步该做的事。
正事说完,苍蓝终于忍不住凑过去道:“惜寒。”
楚惜寒向后退了一步,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苍蓝挥挥手,“政务都处理好了,这里只你我二人,就不必这么见外了吧?”
楚惜寒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果然听闻帝王在她的耳边轻道:“你今年……二十有六了吧?听闻你家中尚无正夫,连侧室都没有一个。不如由我做主,给你指一段姻缘如何?”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楚惜寒忙低下头去:“臣……臣现在一切都好,缘分的事……莫能强求,臣并不急于一时。”
“不可能,”苍蓝摇头,“你我都是血气方刚的豪爽女儿,这些事大可心照不宣。如果说这二十多年来,你从来没有过一个心仪的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欺君,可是大罪呢。
还有,要我说几次才好?私下里,我们就以你我相称,不分君臣。”
楚惜寒沉默了片刻,承认道:“是,我曾经……娶过一个少年为夫……那时候,我还没有入军营,所以这件事除了我的爹娘和家人,很少有人知道。
我十七岁那年,爱上了一个蕙质兰心的人,他是一个教书匠家的公子,也可以说就是个平民百姓。那时的我,年少轻狂,认为成家立业之后,便应该大展宏图。我考取了功名、加入了军营,可我的夫君……他却是因为难产,永远地离开了我。”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越来越低沉。面上看起来很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苍蓝明白,虽然没有痛苦的表情,却并不代表痛苦已经麻木。可能是时间过去了近十年,深深的烙印总也会被磨成坑坑洼洼的斑驳痕迹吧。
苍蓝收起了先前的戏谑姿态,认真回应:“自此之后,你便……再没有续弦?”
“是,我隐隐觉得,那件事会演变成那个结局,都是我的错。虽然至今已经过去多年,但我对缘分的事情,再也不想刻意去寻。但倘若有一天再有心动的感觉,我也不会刻意躲避。”
苍蓝心想,给楚惜寒和闵湛翔指婚的事,算是泡汤一半了。但她尚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惜寒你,欣赏怎么样的男子?”
楚惜寒认真地想了一想,“我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内向,温柔,善解人意的男子,我想
可能更适合我。”
内向、温柔、善解人意……苍蓝一样一样数过来,自己的弟弟倒好像是样样都符合的。可刚才她已经说自己无意续弦,这个话题今天也该就此打住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了。只不过,遇到好的男子,且莫放弃幸福的可能呵。”
“那是定然。”楚惜寒浅浅笑道,眼光柔和。
***
楚惜寒走后,苍蓝抽了个空去了西南宫。昨儿小飞蝶和月儿争执的事,现下不知两人处理得怎么样了。有晶繁公子从中调节,当是不必担忧了吧?
不知怎的,每次走到西南宫门前,她便会不由自主地有些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踩中了哪块砖石,冷箭便会向她嗖嗖飞来。可一路走去,直到西北宫的大门前,都什么也没有,心中倒不免有些怅然。
西南宫还是如从前一般冷冷清清的。她早已拨了许多人手给冷幕月,可他似乎习惯了冷宫生活,不习惯有太多人在他的范围里活动,将他们打发走了。
“我怕他们乱走动,一不小心便成了我实验的牺牲品。”他这么一说,还有谁敢留在西南宫等着送命?在他身边留得住的,恐怕也只得一个从飞凤跟过来的裕霖了吧!
她走到大门前顿了顿,便转向了一旁看似平平无奇的墙壁,弓起中指“笃笃”地敲了两记。
须臾,墙面裂开了一条缝隙——裕霖半探着脑袋,见门外站的竟然是苍蓝,吓得连忙将门完全打开,跪在地上:“不知皇上驾到,奴,奴有罪,求皇上恕罪!”
苍蓝掀袍而入,“不知者何罪之有?别再望了,就本王一个人来,把门关上吧。你主子人呢?”
“回皇上,主子在书房呢,奴带您去。”
“不必了,我认得路,你且退下吧。”苍蓝边说边往里面走。这小门之后便是西北宫的偏厅,路倒是越走越宽敞。
裕霖得了令躬身退下,心中偷偷窃喜:看来今晚主子的心情可以好些,自己也有好日子过了。
“月儿?我进来了?”苍蓝轻轻拍门,听得冷幕月一声回应,便推了门进去。
房间里,只见大叠大叠的书遍地堆放着,放眼望去只有书山,哪得半个人影?她疑惑地轻轻问道:“月儿?”
“皇上,我在这里呢!”闷闷的声音从书海里传来。苍蓝定睛一看,呵!那端坐在书堆里的小小少年,不是冷幕月还能有谁?
“这是怎么了?”苍蓝笑道:“将御书房的书全都搬出来了?适才我进来见不到人,还以为先前你应门,是我听错了呢!”
冷幕月从一侧低些的书边上爬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眼睛机灵机灵的:“不是不是,我在查些资料,便借了这些书来。”
“查什么东西,或者我知道?”苍蓝拉过他,让他转过身去,将他身后的灰尘也轻轻拍了拍。
冷幕月刚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没什么,月儿稍后再查查,便能知晓答案了。”
苍蓝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看她面前的他,及肩黑发又是没束,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身形这两年倒是见长,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肩膀,但还是瘦瘦的,配着那张尖尖的桃心脸,就更显得眼睛晶亮小口水灵,叫人疼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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