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一行漂流到雪国最东边的的净允村,叶初蝶的伤势突然恶化,而夏绯砂也是有了早产的征兆,情况堪危。原本走投无路的苍蓝,却意外遇见了当地的村长汪洁,更惊奇的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虽然生活方式很原始,却很难能可贵地保持了纯朴的民风,百姓都是非常厚道,简直堪称是个世外桃源。
在汪洁的提醒下,她出门寻找神医。几经周折,终于让她在净莲山上觅得了一个人影。想来,那必然是隐居在山上的神医无疑了!
“神医,请你跟我回去救救我的夫君吧!”她兴冲冲地跑到他的面前,却发现她以为的神医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非但是满头白发胜雪,还有着一对苍蓝色的眼眸。虽然他生得是冰肌玉骨、谪仙般绝色的姿容,可当苍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他……难道这个少年竟是个失明的?
“这位小姐不必多作试探……”少年缓缓将脸转向她的方向,眨了眨那双漂亮得有如宝石的蓝色眼睛,“我确实,是看不见东西的。”
他说得很自然。没有自卑,也没有尴尬,就像是说出自己的名字那般恬淡平静。
“公子既然失明,又如何知道我在试探于你?”苍蓝心有疑窦。
少年微微扬起唇角,仿佛将雪山都要融化一块那般和暖:“因着看不见,我的感觉就比寻常人敏锐。小姐适才挥手,带起了一股微风,我便知道小姐在什么方向挥手了。”
苍蓝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一个少年,一个失明的神医,怎么能救回她家里两个男人的性命?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汪洁说过,山上的神医和他的弟子救了她的夫郎……
是了,他一定是神医的弟子,而神医是另有其人的!她急急追问道:“你是神医的弟子吧?你师傅在哪里?”
少年点头道:“我是神医的弟子没错,我师父他两年前已经过身了。”
这次苍蓝是彻底的绝望了。断了念想,失了盼头的她,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平静下来的她还是觉得心有不甘。想起那小木屋里满屋的药材和医书,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道:“那你……你虽然失明,但是你也能医人的,是不是?”
少年似乎不知道她这么问有什么用意,只管实话实说:“我从小跟着师傅学医,也算是略通歧黄之术,但……”
但神医本来就很少为人诊治,轮到他独自出诊,那更是几乎从没有过……可惜他的话还没讲完,就觉得自己骤然间腾空而起,落在一个坚韧的怀抱里。
苍蓝打横抱起他:“家里夫君等着你救命,我这就带你下山去……情非得已,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少年的手按在自己的腰间,一头白发在身后微微飘垂着。他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由她抱着,她的身体微微触碰到他的鼻尖,她身上好闻的青木香气幽幽传到他的心里。他默默的感受着,围绕着他那从未体验过的——女子的气息。
师父说过,天下女子皆薄幸;但他也说过,这种薄幸,自己必究是要亲自去体验一把的……待到他成年之后,第一个能将他带下山的女子,便是他……
他随身携带的小香包里,十七八种功效不同,却是世间最犀利的药粉,常年静静地躺在那里。若他不愿,她此刻应该已经倒在这漫山遍野的曼茱花海里。
“这位小姐,”乖乖被她抱着没有挣扎的少年,将毫无焦距的眸子慢慢对上了苍蓝的脸:“先别急着走,就算要医,也得先让我取了我的药箱。”
苍蓝带着取了药箱的少年一路飞驰下山而去,路上,她简单地将两人现在的情况讲给少年听。
他听过以后沉思片刻道:“照小姐这么说,叶公子是严重的外伤导致失血过多,还很可能伤及了肺腑,所以才一直醒不来;至于夏公子……”他面上微微有些红晕,只是苍蓝顾着赶路无暇顾及,“接生的事我不熟悉,我想还是要找个夫人在旁指导的好。”
众人见苍蓝带回的不是神医,而是个失明的白发少年,心中多少都有些疑虑。苍蓝握着他的手带他走到床边,引领他触到床上一息尚存的叶初蝶,然后站在一旁屏息以待。
少年眼睛虽然看不见,心中却是分明。刚才牵着他的那只手,虽然力气不消,却没有一点轻薄的意思。她温软的掌心布满茧子,厚厚的,当是拿惯了刀剑磨出来的。
她的手掌温暖潮湿,手腕的脉息急促跃动。他听出她的心急,是为了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吧?作为女子,她也总算是重情重义了。只是性子这么急,容易积攒肝气,对身子极不好。
他触到叶初蝶有些发凉的手腕,细细为他诊起脉来。半晌,他又站起俯身,尝试去抚摸他的脸。从眉毛到眼睛,再到已经苍白无色的嘴唇,慢慢向下。
那头雪白的长发坠到床沿上,如棕色床榻上忽然落了雪。几缕碎发低垂,半盖住他如秀丽山峦般挺拔的鼻梁和微抿的嘴唇,也盖住了他始终向着前方,没有落点的眼眸。
见他收回了双手,苍蓝才忍不住凑过去:“公子,他怎么样,能医好吗?”
“他确实是因着伤到了肺腑,失血过多导致昏迷。但奇怪的是,他体内有股真气,是习武之人用来护体的。所以像这样的伤,本不应如此严重。只是不知道他吃过什么吊命的东西,将真气全部聚拢到了一个地方,然后齐齐用尽,才导致现在体内的伤没了庇护,肆无忌惮。”
苍蓝心中一酸:“他是……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吃了那个药丸……若不是他最后挺身而出,我可能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原来床上的少年是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听苍蓝说得动情,少年也有些动容,手里一刻也没有消停过。他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瓶瓶罐罐,又对上面贴的标签依次细细摸过,一寸一寸地仔细触摸着。苍蓝急道:
“公子,你这是要什么药?我来帮你看标签上的字。”
少年没有答话,仍旧是慢慢摸索着,然后终于倒出了其中两个瓶中的药丸,将它们捏到一块:
“把这个拿给他吃。”
苍蓝接过,他又摸索着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布包,慢慢解开。
一缕耀眼的光一闪而过。众人定睛一看,金色的细针一字排开,有长有短,有序安放。
“公子是打算,给他施针?”别说忍不住跳出来的冷幕月,连苍蓝心里都有些打鼓。这个神医的弟子看起来是有两下子,不过施针这件事可大可小,他又看不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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