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消失了。
这并非萧清一时急昏头而下的结论。他查找了整个房间,问了宾馆服务生,甚至冒险绕着整座大楼兜了一圈,却丝毫没有见到Zero的影子。
但萧清也很快确定Zero并非被劫走,而是自行离开这里,并且有意躲过自己,或者是其他想要找到他的人。
其一,如果Zero是被劫走,依自己的警惕性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其二,带走所有东西,却独留那把仅剩两颗子弹的USP实在太像Zero的作风。其三,Zero是盲人,身上又带着那么多枪,无论是宾馆服务生还是街头路人都能轻易注意到他的存在,前提是他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
可这样一来,Zero为何不告而别,又究竟去了哪里呢?难道是自己前夜的问题将他惹怒,他最终还是决定单独行动了?萧清知道这想法有多不靠谱。
萧清就这样呆坐在宾馆的房间里许久,不确定自己是应该留下等Zero回来,还是离开这里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可……没了Zero,他的任务又是什么?没了Zero,他的下一步又该往何处去?
想到这里,萧清不禁失笑。短短几天,自己如何就变得这般依赖一个根本靠不住的人了?他萧清带队出任务的时候,可从来没像现在这般优柔寡断……
就在萧清举棋不定之际,电话铃声在他身后的床头柜上“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一瞬间的迟疑,萧清迅速抓起听筒——
“207号特别调查员……”
一个久违的称号。萧清心中惊讶总部的电话居然打到了这里。
“207号特别调查员?……”电话那头见萧清迟迟没有回音,显得有些急躁。
萧清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是。”
“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库库塔市XX区XX路XXX宾馆没错吧?”这一回萧清听出来,电话那头不过是总部里一个普通的接线员。
“是的。”萧清确认道,虽然他事实上对前面那一长串地址一无所知。他的心思全然放在电话那头接下来的交代上。
“根据兰利发来的情报,其前任特工Zero目前正在CIA库库塔分局。总部指示你立刻前去。”
萧清愣了一愣:总部那帮人,前几日里不理不睬地令自己以为已经失去联系,可Zero才刚一消失,就一个电话急不可耐地追来了?
萧清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对方早已把他的沉默当成了回应,继续说道:“分局地址为……”
萧清拿起电话机旁的便笺和笔,抬眼时瞥到烟灰缸里Zero昨夜留下烟头,不觉又恍惚了一下,险些漏听了几个字。
对方把地址重复两遍,等待萧清的回应。萧清倒也没浪费口水地答了声“是”,算是接受命令。
电话挂断,萧清心中五味杂陈。
萧清没有浪费时间,挂断电话后立刻便去宾馆前台退了房,并用退回的押金打了辆的士,赶往总部交代的那个地址。
然而路途当中,萧清却忍不住思前想后——
总部当然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发现”自己在库库塔的一家五星级宾馆里,亦不可能是在“巧合间”收到兰利的情报并将Zero的行迹告知自己。那么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总部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和Zero的行踪一清二楚。可这样一来,情势就更加奇怪也更加可怕:首先,总部对自己意图明显的违背指令未加干涉,这份不言而喻的默许绝不可能毫无道理;其次,总部毫无疑问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兰利的消息,本应是竞争关系的INTERPOL和CIA这一次居然出奇的一致;第三,如果总部和CIA都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那么神通广大的贩毒集团又岂有不知之理,然而几次三番,都只有小股武装力量隔靴搔痒,实在令人费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萧清忽然有种感觉,觉得这一切并不是简单的只属于他个人的任务,也绝不仅仅是涉及Zero自身的仇怨,整件事情更像是一盘巨大的棋局,而下棋的巨头则是CIA、INTERPOL和贩毒集团——当然,更有可能存在着一些他根本还没有意识到的力量。
然而,这一切的意图所指究竟是什么,萧清一点头绪也没有。CIA和INTERPOL显得讳莫如深;贩毒集团,“海盗”和Alberto Del Villar本人的庐山真面目到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至于Zero,他是否已经意识到这些,他对此事知道多少,或者说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于这盘棋局之中,萧清没有任何概念……
无名的冷意让萧清在这干燥炎热的气氛中打了个寒颤。萧清心神不宁地考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终究决定暂且放下心头的杂念。他是个依靠直觉做事的人,尽管他的分析能力向来不弱,但实战中的他更多依靠自己的直觉,而非浪费时间于决断;而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深知所谓的“直觉”根本不是天生的,而是来源和培养自一次又一次的实战经验。
这一次,直觉停止了他的一切念头,直觉强迫他专注于一件事——找到Zero,确保他的安全。
要知道一个叛逃CIA绝不可能受到前任同僚的欢迎,而兰利只怕也不可能给一个小小的地方分局下达直接命令(否则总部也不会这样匆忙将电话打到宾馆)。这意味着,Zero的处境十分危险!
这里是库库塔城郊的一家烟草公司。这是Zero唯一清楚的内容。
在加勒比海沿岸,烟草公司多多少少和贩毒集团挂钩,却又合理合法,对CIA的地方分局来说是非常好的掩护身份。
Zero的四肢全被拷在一张椅子上,枪被下了,他的前任同僚们将他关进这间审讯室一类的地方,便再没有理会过他。
这是他考虑中最坏的一种可能——他尚且连表白的机会也没有——但至少这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因为他了解他的前任同僚,他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他忽然想到萧清,有些好奇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昨夜他听到那孩子如此认真地大谈信任,就已然下定了不告而别的决心。现在离开或许还来得及,那孩子一个人或许还能有条生路……他对自己莫名的心软有些诧异,他Zero只为自己活着,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但那孩子却保持着一份原初的纯粹——那孩子说信任,那就是实实在在地信任;那孩子关心他,甚至超越了他任务本身的范畴。不过,遥想十年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么?或许就是这份似曾相识在某一瞬间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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