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萧清眼中从不是个尘埃落定的存在。萧清可以忍耐,却亦有“打破砂锅探究到底”的决心。可以说就是这份固执成就了萧清,让他从一次次不可能中脱颖而出。当然,这也是熟知他的人对他最欣赏,也是最不放心的地方。
Zero被各种意图明显的追问弄烦之后,他们两人的共处便再一次升级为僵持。Zero只在需要的时候告知萧清行车路线,而萧清则必须老老实实照着他的话去做——Zero的枪就顶在身体一侧,萧清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次开口,Zero真的会开枪。
不就是想问问“萧”姓和他Zero究竟是何渊源么?这也至于?萧清有些不忿,并在不忿中犯了个错误,以致令他在其后的几天内后悔不迭。
萧清方向盘一转,偏离了他们原本的行车路线。而待到Zero发现这一事实,他们已经偏离Zero的路线两个多小时了。
——Zero的“安全路线”很详细,大到一张哥伦比亚简略地图上标明的高速路,小到无籍无名的村庄小巷。一路延续下去,倘若用一张A4纸5号字体打印出来,也大概有满满一页,而Zero居然全部记在脑子里。想必这条路线是CIA专用的遁逃路线,是以Zero要求Kevin清理之后,他们果然一路都没遇上任何阻挠。只是萧清注意到他们的大部分路程都是向北,而非委内瑞拉的所在地东方。
萧清在偏离的路线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这一天是个阴天,Zero无法通过太阳辨别方向,但频繁的拐弯还是引起了Zero的警觉。
“停车!”Zero忽然说道。
萧清心知不妙,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干嘛?”
“我让你停车!”Zero冷冰冰地打开USP保险。
萧清猛得一脚刹车,借着两人惯性的向前俯冲,蓦然夺过Zero手里的枪。
火线贴着萧清的右肩划过去,汽车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熄了火,萧清还来不及调转枪头,而Zero手中的柯尔特巨蟒已然指向了萧清。
“你该知道,我身上永远不止有一把枪。”Zero一脸嘲弄地说道。
萧清叹了口气,注意到Zero在他出声时微微调整了枪口。
“我记得你说过‘合作’不是么?如果你一直这样用枪指着我,我如何跟你合作?”
Zero冷哼了一声:“你一言不发调转方向就算合作了么?”
“还不是因为你一路发号施令?……我只是问个问题,你至于这么紧张?”
“一个问题问八遍请问你不嫌烦?再说,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嫁给你了么,老婆大人?”
萧清被最后一句话问的一怔,随后才意识到Zero语气中的揶揄。
萧清语塞之间,Zero一拉车门,走了出去。
“你去哪?”萧清忙问。
Zero绕到后备箱去取枪支弹药,一面冷冷说道:“我说过了,如果你不能跟我合作,那最好现在就分道扬镳。”
萧清亦从车上下来,见Zero居然真的在收拾东西,急道:“你要走就走吧!这里是荒山野岭,我倒要看你往哪走!”
Zero手下的动作骤然一顿,正巧拿在手里M4卡宾枪径直瞄准了萧清。还不等萧清发话,Zero子弹上膛,冲着萧清就是一枪。
萧清几乎蒙了,暗骂自己逼得太急,明知道Zero会开枪却还在心存侥幸地打心理战,这下可糟了!然而就在萧清束手待毙之时,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不待他回头去看,Zero已探身过来一把将他拽到车后。
车后的枪声响成一片,萧清反应过来,透过玻璃去看,只见自己刚才站的位置后方倒着一名武装分子,显然是准备偷袭他。Zero分明是救了他一命,枉他还觉得Zero是要杀了自己。
萧清略带歉意地看了Zero一眼,后者却凝神听着枪声,半晌后说道:“四把枪,他们人不多。”
萧清听罢颇为安心,刚想道“冲上去,灭了他们”,便被Zero拉住,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方向:“后面是什么地方?”
萧清一面用手中那把抢来的USP造势,一面道:“两边都是林子,这条道是上山的。”
Zero找到萧清拿枪的手,生生被他的手臂按下来:“别开枪了!省点子弹,快走!”说着便拖起萧清往身后的林子跑。
Zero手劲奇大,萧清一时没挣开他,忙道:“就四个人,你怕什么?还有,那些枪……”
“别管那些枪了!”Zero不由分说便把萧清拖进林子。
萧清无奈,却只有被Zero拖着跑。Zero保持着奔跑速度,而萧清则不得不引导他避免障碍。身后的枪声近了又远,两个人一直跑出去好几公里才喘息着慢下脚步。
按照萧清偏离线路之后的方向记忆和Zero心中那张复杂细致的地图,Zero可以断定他们目前身在安第斯山脉在哥伦比亚境内的一条余脉中。如果往西北方向前进,就能在走出山区后进入库库塔城,然后绕回原先的路线;若是往东南方向,则会深入山区,从高山的国境线进入委内瑞拉的圣卡米洛林原保护区。
前者的困难在于,他们或许能在剩下的两天之内走出山区,却必定不能赶在Kevin的时限之内离开哥伦比亚国境;而后者却较之前者风险更大——且不提这山林中潜伏的武装力量和跨越国境线的不易,翻越安第斯山脉意味着他们需要跨过海拔6000米以上的雪线,这对于他们这种毫无装备又衣着单薄的人来说,绝非临时起意就可以做到的。
萧清以前在青藏高原上执行任务,对那种高原缺氧的感觉记忆犹新。但他最高的一次也只是到达了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甚至还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攀登过珠穆朗玛峰。所以萧清果断否定了后者,而Zero的想法与萧清不谋而合。
鉴于此刻天已擦黑,两人商议之下决定今晚就地休整,从明天起按照百公里急行军的速度前进。遇到敌人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再争取以最小代价解决。
——萧清此刻明白了Zero说“节省子弹”的用意。他们的大部分枪和弹药都留在后备箱里,他自己身上只有那把仅剩两发子弹的USP和一把背在身上的L型FN SCAR。Zero的情况稍好,两把英格拉姆M11满匣,一把M4卡宾枪只用了一发子弹,当然,还有那把柯尔特巨蟒转轮手枪。但萧清亦明白舍弃是必要的。这倒不是因为当时情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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