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见小月歌一直虎视眈眈于第三次校内赛的选曲权。她问过月森莲N回，也暗示过他N回——选德彪西曲得永生！可是，月森莲这厮一直都保持沉默不表态。
最后的最后，月森莲淡然地直接甩给她一本谱子。让小月歌勃勃的野心堕入冰窖不说，还把她刺激成了短暂性面瘫。
“谁的曲子。”她面无表情地问。在底还没被掀开彻底之前，她可是打算欺骗自己到最后，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她实在不想弹奏除德彪西之外音乐家的作品。
“拉威尔。”
紧接着，火山炸开了。“欺负我是吧！！！”
“没有。”
“毛线——！”里见小月歌下意识地想掀桌，可惜她身边仅仅摆着一架钢琴——百来公斤的玩意儿。结果这一掀，不难猜，掀不动，而且里见小月歌这囧人的手筋一闪一阵地哆嗦。“哇靠——痛死！”
“喂，你——”月森莲神色骤变，在小月歌喊痛的时候立马扯过她的手。搞得小月歌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样痛不？”他小心翼翼地扭着她手腕，一边尝试一边问。
“…………” 小月歌发愣似地盯着他，不说话。月森莲不乏更有些生急。
“喂喂，你说话啊！十分痛？”
“…………，月森莲你紧张点好诡异。”小月歌没头没脑地一句，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得了，没事儿没事儿，几分钟就自动回血，我还没弱到骨质松脆那么的浑身疼。”
“……，你的手，是要弹钢琴的，如果受伤会对演奏有很大的影响，这点你的不懂吗？还这样胡乱的不懂保护。”月森莲抱着手，为她的不以为然有些不认可与不悦。
“啊哈，我好像被这么责备了很多回了，以前是我爸妈，现在又是你……”
“哈？但你仍然不引以为训是吧。”
“答对。”这厮答得一个脆生生，“小时候皮得很，不收锋芒，很容易跟那些个熊孩子打架。手指破皮受伤也有过那么几次，虽然很多时候是脸打得血水咚咚，膝盖摔得乱七八糟的……”
“…………”月森莲心中冒了个阴冷的泡儿——你到底经历的什么童年啊。而且以前传闻不是文静到像死人的大家闺秀类型吗？！
“然后就会被爸妈骂，内容都很你大同小异呢……于是，阿莲，你老了。”心理年龄竟和她父辈同步——小月歌这么觉得。
“………你——”月森莲瞬时觉得额头上有筋脉一颤一颤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我好像很久很久就有告诉过你吧。本人只有弹小德的曲子才有可能发挥得体，弹别人的很容易发挥糟糕，一不小心搞不好整个一块儿杯具掉。要谨慎啊，你懂不懂！”
“那你又记不记得，第一次我随你心想，选了你拿手的《月光》，因此这一次的话……”
小月歌脸色立马阴暗了下去。（你意思是不是要老子这一次彻底顺着你来！反过来将就你嘛？！潜规则！！！□裸的潜规则！！=皿=）
“文艺界果然很黑……”小月歌脸一偏，无厘头地嘀咕了一句。
月森莲冷着脸叹了口气，“而且，这是我在比赛并不是你。自然我也不会去选我不顺手的曲子。”
“…………”这下彻底把小月歌说得是哑口无言，真不知道当初脑子里是那根筋搭错位了，竟然让当时的气氛感染，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月森莲。
（自作孽活你妹，活你妹！）
“《茨冈狂想曲》的钢琴伴奏并不难，也正好，整首曲子需要钢琴伴奏的地方也不是很多。”
“这样，你先听我弹一遍！”说着，他示意小月歌坐过去点。然后与她并排坐在钢琴凳上，“失礼下。”
貌似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能感觉到肩并肩。女孩子的身上总是有些淡淡的香气，连小月歌也不例外。说不出是怎样的，纯粹的清淡不带甜腻感，散发着出慵懒与闲适。
“弹啊，少爷你又怎么招？”看着月森莲半天没动，小月歌催促的时候头一扭，马尾发梢不小心扫到月森莲的脸颊，轻轻的有些痒。正好这一转头，小月歌直接注视了他的眼睛，于是弄他脸不自觉地红了不少，一时半会儿有些尴尬。
里见小月歌这人并不漂亮，不过整个人有种彻头彻尾的干净与通透。映着阳光才发现，原来她的眸子呈现着出一种澄澈透亮的茶色。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这个人就跟德彪西的曲风有些相似，有着虚无缥缈之感，摸不清她的想法，行踪，等等。
“发什么呆呢？”
“啊，抱歉。”等这会儿，月森莲的神才让给扯回来。
“话说你这是犯哪门子的别扭啊？”小月歌手撑着钢琴边缘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该不会，第一次和异性这么坐着吧。”
“……！！”一下子踩中了他羞涩的理由。月森莲哪儿料得到这姑娘说话那么的直接，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索性就这么沉默着，默默忍受着里见小月歌这混蛋跟个调戏处子的猥琐叔一样逗着他不亦乐乎。
“哟，你可别成了第二个葛城忍人①才是啊，21岁带着童贞结束了一生，现在想起来可不仅仅是bad end那般的惨！”
“……”月森莲本就纯情，听她这么毫不避嫌的童贞童贞，听得脸上一片烧，又不知道怎么还嘴。这不说，而且根本不懂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只是越来越觉得尴尬，甚至都有了想找机会溜走的念头。
“得，本姑娘不会想不开饥不择食在这里吃了你，弹吧。我站起来听就是了。”她眯着眼，有鄙弃有戏谑。
“不必了。”月森莲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立马转结束刚才话题，“听好了，找找你平时总说的感觉。”
虽说这月森莲主修的小提琴，玩得最神的也是小提琴，不过他弹起钢琴同样不马虎，同样优秀。至少比小月歌不拿德彪西开挂的时候好！
这一弹，流程无错，足够让某人无地自容滚去捂脸。
“有什么心得么？”
“哦。”小月歌懒懒地吱了声。
“别光‘哦’。我是问你有没有悟出点什么？”
“高难度。”真资格的简洁而充满杀伤力。一刹那间，月森莲还真想拍死她。
月森莲闭着眼牙咬，“比起你心心念念的德彪西的作品，要简单很多。”
“…………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属性。”小月歌忍不住怨念。
“对了，明天是周六，我们外出练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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