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的变故,如今终于见面,心思却百转千回,面对天赐的执著,他却无言以对,徒留一片苦涩无奈。
走到门口的皇甫天翔十分清楚天鹏待天赐一如胞弟的感情,此刻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见他二人相顾无言,心中不免难受,安慰的拍了拍天鹏的肩膀,强自对天赐一行人笑道:“在外多有不便,还是按家里私下称呼罢。三弟,有话进来再说,站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皇甫天赐似是回神,深深看了一眼强自微笑的皇甫天翔,淡淡笑道,“大哥,好久不见。”对这个情敌,早在宫中他便心有芥蒂,天下待他千依百顺,事事讨他欢心,而他却因顾忌伦理道德,始终装聋作哑,面对天下的依赖与希冀他从来半句安慰都没有,就连一句谎言也吝啬,看似温和的兄长,独独对天下若即若离,让天下受尽委屈。
对此他是又嫉妒又愤怒,只因顾及天下感受,不忍让天下为兄弟情分不和而伤心难过,又因皇甫天翔不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大哥,故而,他才一直隐忍不发。
如今,清楚自己真实身份的他既然与皇甫天翔毫无血缘关系,当然不需顾及太多,再且说了,突破不了伦理道德的皇甫天翔早早就已经丧失了争夺天下的资格,他自是不再将这个情敌放在眼中,所以在得知天下还活着第一时间,便私下与这个名意上的大哥书信联络,希望他能够彻底让天下对他死心,让天下转而回到自己身边。
皇甫天赐走近一直看着他的皇甫天鹏,一如既往般斜了他一眼,“傻站着看我干什么,走,有话进去谈。”旋即侧脸对身后的南宫浩烟道:“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南宫浩烟凤眸无奈之意一闪而逝,无声点了点头。待得皇甫天赐拉着皇甫天鹏进入酒肆,站在外间的南宫浩烟与那四位老者对视一眼,九人自觉退开百米,封住酒肆四周。
“你就是皇甫国的皇帝?”一直站在酒肆之中的宁呈觉,细细打量一眼皇甫天赐,见他仪表堂堂,雍容气度毫不输于自己,不由略略有些刮目,极力压下心中的成见,大步上前,理了理长衫,优雅拱手一礼,一派自然潇洒,从容笑道:“在下宁呈觉,这一年里,两位表兄常在我耳边提及你,初次见面,不胜荣幸。”
皇甫天赐心思敏锐,仅一眼便查觉到这位宁呈觉第一句语气中隐隐透出的敌意,心念电转间,便想到了宁氏一族的头上,心中微微冷笑,脸上却是挂着一抹随和的淡笑,挥手道:“什么皇帝不皇帝的,大哥刚才也说了,在外多有不便,你我年岁相近,还是私下兄弟相称即可。”
“身份有别,纵然在外不便,呈觉又岂敢放肆。”宁呈觉笑脸微僵,什么年岁相近,不就是仗着比我大六个月,想让我喊你一声哥么?站我便宜,哪有那么容易?不咸不淡碰了个软钉子,宁呈觉心中腹诽暗骂,见这小子眼中似笑非笑,未待他再度开口讨回几番利息却被皇甫天翔出言打断。
“坐这边吧。”皇甫天翔不顾两人的暗潮汹涌,恍若不见双方眼中的激流,一脸微笑的引着几人坐到中间靠近火炉的完好方桌,顺手提起火炉中冒着热气的茶壶,逐一翻过桌上的陶瓷碗,一边倒着热水,一边微带不解的轻声道:“天赐,你此时离宫,实是有些鲁莽,如今晋国与皇甫腹背受敌,峰烟将起,你不坐阵宫中,也不怕出问题。”
这熟悉的数落声让皇甫天赐微微一怔,曾经在宫里读书之时,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哥对他们这四个弟弟,从无一丝偏颇,任是挑剔如他都无法否定其完美兄长的形象。偏偏也是这种相处模式,让他对这个一视同仁的大哥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或许因天下之故,反而对他渐起敌意。
“无人得知我已离宫。”轻摇了摇头,皇甫天赐仔细看了看仿佛这经年分别不存在一般依旧关心他的大哥,面色渐渐柔和:“如若没有把握,南宫浩烟岂能放心将我留在皇甫,他自己前来参王谷夺宝。诸事他早已有了安排,我留不留在宫中,也是一样,况且,为定群臣之心,我找了个替身留在宫中,所以大哥你大可放心,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
从相逢的激动回过神来的皇甫天鹏见他们还有心思说别的,不由暗暗着急,反正国家大事不是他该管的,也懒得操那些闲心,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五弟到底在哪?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天赐对天下的心思,再也沉不住气的急急询问道:“三弟。天下到底在哪?他现在过的怎么样?眼睛有没有治好?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受苦?可有人欺负他?”
问题一个赛一个的急切,可见其心中焦虑担忧。皇甫天赐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甘当透明人的宁呈觉,心忖了一会,便不在理会他,手指敲了敲桌沿打住皇甫天鹏的急切,方才淡淡笑道:“你就不能慢慢问?他应该过的还算不错,结识了不少江湖人士,对他甚为照顾。而且,他的眼睛半年前便已经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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