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枚铜钱火苗
春眠不觉晓,谁敢再卖老。淫.书阅成山,用时方恨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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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出这条夜市街的时候,梁颂拖着我疾步走,手里紧攥得我生疼,这是因为刚没肯由着他胡闹,他在那儿不依不饶不高兴呢。
我假正经?我靠,这厮这会儿情浓,我的也不淡呐。
我刚只不过对他说:“我说梁爷,这也不是个月黑风高无人问津的小巷子,恰是条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的闹市街,街面上还尽是些财主。你也知道,小神我实是个见习财神,当街勾搭梁财主你,万一让财主们知道了,往后我天上转了正,少不还得和各色财主们有些交道,这教我还怎么有脸孔混。”好色不丢人,可这没上任就暴了短处,赵公明可不会给我好脸色。
好罢,就算是我多虑多嘴了,可我烦恼多着,哎,这仙凡恋,它真就不是桩靠谱的事儿。
没错,梁颂头上是通着玉帝赵公明;可玉帝家的亲闺女,那能是普通的主么,也够高够贵不是么。结果,玉帝家七姐嫁那卖身葬母小子那段,大家都知道,那就算是不错的了,还不是和她老爹闹了个脸红?此外我听过的仙凡恋,再没听说一个特顺利完了还能结好果子的了。
这些话,我就不好说与他了,我要就这么说将出来,不是徒煞风景?
于是他有些恼,觉得不肯予他糖吃,当街我却不方便辩解。
这算什么,三岁孩子么?哭闹着要吃糖,还不挑个地方。我忽想起来,他与我的岁数……有雄心吃嫩草的小仙,就得时刻预备着头疼,这是代价。
走过街口时,我被伸过来的一只手一把拽住。原来街口有个卦摊,卦摊上站了个算卦的小先生,眼疾手快,对着我这通胡诌:“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公子的面相,都特别得很呀,容在下号一号您的姻缘,瞧一瞧您这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看一看你那左眼明媚、右眼忧伤。在下我人称小神仙,今儿说得不准我不要钱,说得您不高兴了,我也不要钱。嘿嘿嘿。”说罢居然径自动手,摸上了我的右手。
说的都什么乱七八糟,听得出这厮丝毫不像个男人,分明是个女流,声音似有几分耳熟,许是我脑子不够使,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是个女人也不兴毛手毛脚,这神仙的手相,是能让她乱瞧的么,我一通慌张,所幸梁颂已抢了我的手回来,冲那人道:“你自摆你的摊,少寻我胡闹。”口气倒像是呵斥个什么熟人。
那厮大笑:“梁爷一向少见啊,今晚怎么会上这儿?”咦,还真认识?
梁颂干脆与那人寒暄上了,语气轻松:“沙掌柜才好兴致,大晚上的,在路旁调戏我家娘子,也不怕我认错了,下重手伤了人。”他是真敢胡说。
这厮正和我闹小脾气,口头上的便宜是一点儿没肯松。我在旁听了,抚着发烫的面颊,心头着实慌乱。
刚他唤她什么,沙……沙……沙掌柜?我猛抬个头,立马恍然大悟,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那沙财主的声音么。对,梁颂刚说过,她就好摆个小摊算个卦。
这么说来,他俩是旧相识。那梁颂还听她壁脚?哎,善财往日里说,凡人重利,这买卖场就犹如战场,我还不能体会。如今,瞧这通虚虚实实。
沙财主似乎兴致很高:“梁爷几时成的亲?您家小娘子……与梁爷您,委实登对啊。这眉梢发尖,我瞧瞧,哇呀呀,梁爷同你家小娘子,那显然是两小无猜的情意,哎呀,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没猜错吧?我摆这卦摊,可不白唬弄事。”登对个鬼,我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善财旧衣,宽宽大大,一副落魄相才对。
还青梅竹马。要不是怕梁颂不乐意,我嘴都笑歪了。她不唬弄事,这就唬弄得够可以了。
就我和梁颂,才相识两天不到。论速度,咳咳,那是略嫌有些内什么,呃,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篮打水一场空穴来风吹草动如脱兔死狐悲喜交集腋成裘弊金尽善尽美中不足智多谋财害命若悬丝丝入扣人心弦外之音容笑貌合神离经叛道听途说三道四通八达官贵人尽其才高八斗转星移花接木本水源源不断章取义无反顾此失彼岸花开满园……
这这这,回想咱俩这速度,实在羞得我语无伦次凑不成句了都。可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俩之间的事,这沙财主如此嘲弄,实在瞧不出她这是有什么谋划。
梁颂却并不恼,反笑着夸:“沙掌柜好眼力,我瞧着你这摊,是的确没白练。”这厮也够损,沙财主分明眼神不咋好,我咬着唇偷笑。
沙财主还不罢休:“沙掌柜眼力好,可是备不住梁爷不义气,在下连喜酒都没讨到一杯喝。您这分明是瞧不起人啊。”这都哪跟哪儿?沙财主也是号能扯的人才。
梁颂居然道:“呵呵,我哪里是怕你破费,我是怕你哭穷。”俩人不是一般熟啊,梁颂也不避忌,对着人家说呛就呛。难道这沙财主,平日里是只铁公鸡?要不然,梁颂何必有此一说。
沙财主挠挠头:“我沙某人再抠,梁爷您成亲,红帖子但凡送来,这份子钱,我是岂敢少预备一文?现在可好,我想随,都没处随去。”那么大个财主,瞧着还上赶着要巴结巴结梁颂?
啧啧啧,我家情郎,果然是号手眼通天的人物。
梁颂瞧着再不打算多纠缠,嘿嘿一笑,随口搪塞了句:“你言重了。今儿不早了,改日,改日补请。”拽了我就走。
沙财主却还在后头唤:“梁爷家小娘子,真的不算卦姻缘再走么?你这姻缘事……我看着真有个一波三折、苦尽甘来之相,有算头。在下人称小神仙……”听着,倒像是看出了什么,肚里藏了不吐不快的话。
这一波三折的说辞,倒是和阿思的异曲同工,可她这说法让我哭笑不得,小仙我的命是麻将牌么?什么叫有算头。
梁颂摆了手回头道与她:“没算头,她的姻缘就是我。走了。”口气强硬得毋庸置疑,倒像是生气了。梁颂哪都好,就是性子忒古怪。
沙财主在后头吃吃笑,我被梁颂的话烧红了脸,步子挪却不快。
可别小瞧凡间的这些个半仙,有时遇上个灵光的,让司命都头痛不已。
我的好些话本子,都是从司命星君处顺来的。他阅读量大,经常成斤成斤地买凡间最新的话本子回去读,说是写命盘最忌讳重复老套,他可不能让凡间的半仙给猜中了结局,从中添麻烦作梗。
但他写的命盘被猜中的次数,当真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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