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的小仙我,好歹也得个亲人。
每每掏出来看过,又小心翼翼收起。
此番下凡,我不曾带它,那是怕丢了不好找。
惊得心都流汗,赵公明怎么连这个都说了,是他忒事无巨细,还是这梁颂……与我的身世线索,有着什么样的干系?
又或许,人家那么热心要带我赏雪景,只是可怜小仙我生世孤苦?
我不淡定了。开口询问,会不会弄巧成拙?
这样的事,得寻个适当良机,才好相问。
素来没心没肺,只有这点好。
想起即便没那么些弯弯绕的线索,到时若能拜托梁颂撺掇一番,使赵公明容我撒开了玩,这将是怎样无忧无虑的悠闲假日。我心中便立时不再纠缠那两句诗了。
抹了抹眼角,压抑心中激荡,怪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真的么,太好了。”答得无限欢喜。
风流在旁没大听明白,嚷嚷上了:“就这么点吃饭时间都耐不得,非当着哥窃窃耳语?你俩什么私语不能夜半说,哥又不会一路听壁脚。这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么你们?”
“噗嗤”,我嗖地抬头瞧,又是三元,站一旁正乐。
梁颂也不数落,反而定了神望着我。仿佛刚是我得罪了他,风流才是那为他出气解恨的恩人。
他总能把笑意藏个若有似无,可纵是这别别扭扭的神情,仍是让我又一次,腾地红了脸。
一颗心漏跳了半个扑通,愣是换了口气才缓了过来。
周遭安静,他目不转睛,我仿佛听得见,胸腔里头那心怦怦怦地,跳得很大声。我觉得梁颂都没准能听见。
娘的,真丢人。
风流下午见窈窕时,不过也就我如今这丢人相。
玉帝和赵公明,个个所托非人,派了这么俩不见世面的色胚下凡不过十二个时辰,已然坍足神仙台面。
瞧着人家外头有皮相,里边有深情,这才两天,我就……
阿思若在,我必定被她笑死。
若真对梁颂起了歪念头……呃,倒不是怵什么天条,可这,岂不正中邪神下怀?
万万不可,断断不能。
眼前这俩,一个等着瞧白戏,一个摸不清路数,正愁无人解围,四喜急匆匆跑进来,凑着梁颂耳边嘀咕了好些,那厮这回声音忒小,只听得见“盐”、“窈窕”之类。
这么热络,白天才见,大晚上的饭还没用完,人麻将搭子又找来了。
有事找,可这盐……她那儿那么些好吃好喝的,家里头也断盐也得寻趟梁颂?
这姑娘够娇的。这么说来,他俩这关系,那可非同小可。
下午那声“稀客”,想来压根是演给我和风流瞧的。
梁颂搁下筷子,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我出趟门……”
你出门用得向我报备么?神色还挺为难。
“去呗去呗,让人等着急了。”我不假思索地使劲挥手。
我是天上轻飘飘的小神仙。
他眼睛里,那些沉甸甸的东西,小仙我细掂量,就算有朝一日握在手,我能用它来干嘛?
其实他笑得并不异样,是我自己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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