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芮忍着那股窜上来的鄙夷之情,只稍微旋了旋身子,微微笑,“司城,你想多了。”说罢拍拍他的肩,转身进电梯。
铮亮电梯门合上那一刹那,强撑在脸上的笑,迅速落寞。
易司城,你果真是个好演员。
安芮回办公室,内线给Linda,告诉她自己同意参加晚上的聚餐。
一早来的时候,助理就跟她提了晚上设计部要请她吃饭的事,说是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为安经理接风洗尘。
若放在以前,安芮定要找个借口委婉地辞了,可自从昨晚那一通闹,加上易司城所谓的“今晚有应酬”,她更觉得自己该出去释放一下。
她虽不想彻底和易司城断了这关系,但她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先是陆希去了他家拿文件,再是昨晚那张照片,安芮怎么也想不通,易司城口口声声说爱她,就是这么个爱法?
思及此,手又发了次贱,翻出昨晚那条彩信。陌生号码发来的,却直觉,这是特意发给她的。
手机屏幕里,男人趴着睡。纯白床被,映着男人□的身子,很是刺眼。女人亦一丝/不挂,依偎在他精壮的背,春/色/诱人。
女人的脸被挡住,男人留给镜头一个背影。
那背影,安芮却再熟悉不过。
紧实而又性感的背肌,曾被她抓出道道红痕。那里曾经给过她无限的依靠和安全感,那里,似乎依旧残留着她的味道。
视线逐渐变模糊,直到助理过来提醒,安芮才慌忙抽回神智。
“安经理,Image的陈总想要见您。”
安芮慌忙收了手机,眸子却清明几分,昨晚家里门铃一直响,难道会是他?
按了按太阳穴,安芮随手翻开文件,头也不抬,“告诉他我没时间。”
“可是……”
安芮抬眸,“可是什么?”
助理犹豫了半晌,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开。身着制服的小伙子捧着一大捧紫色郁金香走进来。“安小姐您好,这是陈先生特地从荷兰空运来的郁金香。”
安芮刚要制止,结果又有人走进,大捧的蓝色妖姬。后面跟着的人走马灯一般,红玫瑰,白玫瑰……林林总总只让人眼晕。
直到花捧依次摆好,直到送花的人稀稀拉拉走出办公室,安芮才想起来说话,恨恨地吐出几个字,“让他进来。”
*
陈迟已经在安芮面前坐了快一个钟头。安芮不搭理他,陈迟也不急,悠哉地看着她,胜过看任何一处风景。
直到临近中午,安芮才从设计稿中抬起头,抓起手袋,起身,“走,我请客。”
陈迟不免讶异,却瞬间猜透她几分,便噙着笑,和她并肩走出。
两人找了间高档西餐厅,刀叉切得滋滋啦啦响。
席间安芮并不多话,只冷脸说了句,“把花都拿走。”
陈迟笑,“你不想要可以扔掉。”
“懒。”
陈迟又凑近几分,“你敢说,你这不是在利用我?”
男人清楚,昨晚她和易司城一定有什么事,她这番作为,只是为了让易司城吃醋罢了。
安芮手上动作停下来,抬眼,波澜不惊道,“愿打愿挨。”
男人却不再紧咬她,仰坐进靠背里,语气舒缓,“昨晚哭了?”
“……”
“你不知道该不该爱他。”
“……”
“你在犹豫。”
咣当一声,刀叉落到桌面,“我吃饱了。”说罢起身,作势要走,却被陈迟一手拉住。
“你当初离开Deluxe,就是因为我,对不对?”
男人的话像是颗炸弹,轰的一声在心肺里炸开,将她杀得片甲不留。
安芮想笑。陈迟,你这是在做什么?妄我当初还期期艾艾放不下你,你却想要脚踩两船。如今我幸福了,你又要来搅合?
安芮思考片刻,俯下/身子,在陈迟耳边呵气如兰,“我劝你,永远都不要猜我……因为你已经猜不透我……”
*
当晚,设计部的聚餐其乐融融,后来觉得不过瘾,有人提议去KTV续趴。安芮难得兴致高昂,“大家都想去就去吧。”
Linda又把其他部门几个要好的朋友叫来,其中包括陆希。
陆希来的时候,安芮已经喝到微醺。陆希坐到自己身侧,安芮低眉瞄了一眼挨着自己的Hermes包,隐约露出领带一角。
那花色,安芮认得,心中轻笑,举了举酒杯,“来,陆秘书,一起喝。”
“安经理,你喝多了。”陆希夺过她手里的酒。
“我没醉……我今儿个高兴……”
陆希犹豫片刻,拿起酒瓶斟了一杯给自己,“安经理,什么开心事儿?”
安芮笑,叹了口气,语气迷离而又混沌,“能回Deluxe,跟设计部这帮人在一起……也算我的福气……你看,我们设计部……蒸蒸日上……”
陆希扯了扯嘴角,大有皮笑又不笑之意。她知道,这绝不是安芮内心的真实想法,却也暗暗佩服,安芮,断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若是她装醉,那她的演技一流。
若是她真醉,而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掩盖得滴水不漏,却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应有的真性情,则是她的高明。
她不信,昨晚那条彩信,她会视若无睹。
她不信,自己斗不过安芮……
不经意时,陆希手一碰,杯中酒洒着巧妙的弧线落到自己身侧的包里。
陆希忙抽出面巾纸擦,“安经理你看我……笨手笨脚的……”
安芮也拿了面巾纸帮忙,“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里面的东西湿了……”说着一样样翻出来抖搂。
陆希把易司城的领带翻出来时,安芮并没有过多的讶异,她的目光只短暂停留了片刻,便善意提醒,“回去记得干洗。”
*
从KTV出来前,安芮已经躲在洗手间吐了几回,散伙的时候酒已醒了大半,却依旧摇摇晃晃地出来。
只有陆希知道她的住址,或者说,他的住址。
安芮迷迷糊糊进了陆希的车,嘴里还一直絮絮叨叨,“司城……渴……”
陆希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次发紧,直到指节用力捏到发白。陆希终是赶在自己的恨意彻底爆发之前,停在了易司城家楼下。
“安经理,到家了。”
“嗯……司城……水……”安芮口齿不清地呢喃,却在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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