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吐出朦胧的烟圈,看在安芮眼里,却像迷雾。
乱了她的心。
“你恨我?”
深吸口气,安芮别过身子背对他,两手环抱胸前,“把烟掐了。”
——防备的姿势。
不成想,鼻尖却传来呛人的烟味。
男人伸手拉过她的小臂,只轻轻一带,她便毫无征兆地跌坐进他怀。
紧靠在她身后,易司城探过头挨着她的唇,吐着烟圈,“他可是对我恨之入骨呢。”
安芮轻笑,抬手捏过男人手里的烟,按进身侧烟灰缸,“与我无关。”
挣脱开他紧搂着自己的手,起身,吧嗒吧嗒走出会议室。
高跟鞋的声响回荡在自己脑后,她想,也许这已足以掩饰起她的脆弱和恐惧。
回到办公室,给Amanda发了讯息,告诉她公司一切正常,要她好好照顾孩子。
——路过茶水间,安芮才从一堆八卦女嘴里得知,Amanda的儿子急性阑尾炎手术,老公远在伦敦出差,只好她一个人忙前忙后。
下班去了趟医院,正欲开口汇报白天的presentation,Amanda却止住她,“Anrry,你的能力我放心。”
安芮愣,却迅速盈上笑,“Amanda姐,谢谢。”
“Anrry,记着,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做好自己,才是你应该做的。”
Amanda拉着她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昂贵套裙里的丰盈鼓着颇具喜感的弧线。
看在安芮眼里,却觉感动。
也许,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最渴望,也最需要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安芮走后,Amanda拿出手机,眸子里的温度渐次降下来,“Lucy,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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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安芮直奔莫然家,跟她两口子好说歹说,总算肯让她拿了皮箱。
华晟晞开车,莫然拉着安芮坐在后座。
“今晚钥匙先给我,明天我让装修公司过来重装一遍。”
安芮看着莫然,“然然,我没那么娇贵。”
“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也不知道我们俩怎么得罪你了,我家就那么不好住?”莫然佯怒,嘴角撇着。
“然然……你别生气……我也是……”
华晟晞向后照镜里瞄了一眼,叹口气,“安芮,莫然那是担心你,你也别往心上去。有什么事尽管吱声。”
安芮扯着嘴角笑了笑。
到了地方,莫然看着那个十几平米的小出租屋,眼眶瞬时变红。
最后还是华晟晞搂过她慢慢安抚,“然然,过一阵子就好了,嗯?”
安芮抚上莫然脸颊,“妞,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眼泪泛滥?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我又不是怎么着了,哭什么?”转头对着华晟晞,一脸歉疚,“帮我劝劝她。”
华氏夫妇走后,安芮一个人缓缓坐进床里。
单人床,略微发硬的床垫,素色床单。
这一夜,她连睡衣都没换,和衣而眠。
直到清晨,枕巾上还泛着大片湿润。
安芮苦笑,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了,怎还会有泪水?
多打了几层遮瑕,勉强盖住黑眼圈,上眼睑的红肿却找不到掩饰的方法。
干脆翻出仅剩的一副墨镜,拢了拢头发,出门。
从地铁里挤出来,安芮踩着小高跟快步跑。
——新家离公司更远,尽管她已比往常提前了半小时出门,却还是估错了时间。
边跑边嘲弄自己,安芮,你想得到自己会有今天吗?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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