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好巧不巧的就在那天晚上的那个时候出现?
为何安芮连个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为何第二天安芮便挽着一个玉树临风、英气丝毫不比他差的男人出现?
为何他看到了两个人手上硕大而又庸俗的华丽订婚戒?
又为何,在他处心积虑得到Image大中华区的任职权,可以回到国内把自己的女人抢回来时,发现安芮早已跟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眉来眼去?
回天乏术。
当他想要殊死搏斗之时,却发现两个人的结婚喜帖已经铺天盖地。
而他深知,自己再做无谓的挣扎,不过是自取其辱。他执念,如果放手能够让她幸福,他宁愿剁了自己的手。
纵然会疼到彻骨,为了她的终身幸福,他连眼都不会眨。
可那场轰动一时的迪拜婚礼,却让陈迟不得不违背自己当初的诺言,再次当了回小人。为了安芮,他亦觉得值。
陈迟和安芮从德国回来后,便偷偷去了趟徵信社,对方拒绝自然不用说。易司城是什么人,敢去调查他?
甩了张支票下来,对方支支吾吾:人无完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狠心再甩张支票,陈迟脸色已然发黑,若是对方再逼他,他只好把整个徵信社买下来。
对方亦是识时务的主儿,乖乖收了支票,替人消灾。
而当调查结果寄过来的时候,安芮正欲和易司城去法国度蜜月,陈迟见两人你侬我侬,便忍下去不说。
秘密,就那么埋进了他的心底。
被蒙在鼓里的人,往往不是最痛苦的那个,而知道秘密却不能说的人,才是最憋屈、最内伤的。
陈迟到了现在,还是在犹豫。
他知道一切的真相,没有人严刑逼供他说出来,更没有人拿封条封住他的嘴让他缄口,他是在跟自己别扭,或者说,是为了安芮在跟自己过不去。
说出来真相,恐怕安芮和易司城的婚姻就此泡汤。
若是不说,看着安芮被蒙在鼓里胡乱猜忌,他心疼;他更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若是有一天被安芮发现了一切,到时候她受的打击,岂不更大。
思来想去,陈迟还是无力开口。
他就像熟知历史然后穿越回去的现代人,看着古人沿着历史的轨迹走的每一步,想要出言劝告,却又怕被人说成是疯子;想要装作视而不见,却又于心不忍。
于是痛苦、挣扎,在说与不说的边缘纠结着自己。
直到最后才发现,在他矛盾和郁结的每一个瞬间,局中人,已经按着应有的轨道,自顾自地进行下去。
伤害,已是在所难免。
见陈迟迟迟没有动作,安芮的小脸微皱起来,不满地吧唧吧唧嘴,嘴里的干涸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陈迟搂着安芮的身子,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克制住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男人扳过安芮的身子,大手一抬,便把安芮拦腰抱起,将她放回床上裹好,身子覆过来轻声安抚,“乖乖呆着,我去拿酒。”
香槟斟满送到安芮跟前,女人嗅了嗅,怒目圆睁,“我要喝酒!”说着便要下床自己去找。
陈迟无奈,应了她,自身后变出一瓶度数最低的酒,倒了浅浅的一层递给她,“你倒是何苦这么作践自己。”
安芮一口饮尽,“今儿个我高兴。”
陈迟默默看她,一剪眸子里的清明澄澈,亦如当年他和她还在一起的时候。
大半瓶香槟下了肚,陈迟不忍她再喝,便伸手去夺。安芮力气小,拗不过他,只好悻悻松手,笑意却越来越大,“怎么,这么急着跟我上床?”
一丝愠怒在男人的体内蔓延,他知道,她并没有完全醉。
方才在酒吧外见到易司城的时候,陈迟便猜出了个中缘由。安芮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若非自己男人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她不会一改往日钻进酒吧买醉。
所以如果安芮真醉了,此刻她嘴里念叨的应该是那个人的名字,而非勾着一双猫眼儿来勾引自己上床。
她,不过是变着法儿的作践自己罢了。
陈迟正了正脸色,“安芮,你和易司城到底怎么了?”
安芮愣,半晌才弯着眼角笑眯眯道,“我和他没怎么啊,再说你提他干嘛,今晚就咱俩玩,不提别人……”
说着安芮就要动手解自己身上的衣扣。
见她手忙脚乱地拧巴着衣服上的纽扣,陈迟终于忍无可忍,抓着安芮的肩膀想要摇醒她的痛觉,“安芮!特么姓易的到底把你怎么了!说!”
像是沧海中的浮萍,安芮被陈迟抓着肩膀,前前后后无力地漂浮着,没了灵魂一般,只是一味地随着波涛而逐流。
终于,男人放开她,眼眶泛着血丝,怔怔地看进她的眼,“安芮……说出来会好受点……”
女人缓缓抬头,眼神从澄澈蓦地变成了空洞,无神的空洞,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的精髓。
眼泪,一颗一颗掉出来,“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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