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为婚姻折磨的女人,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进了围墙数十载后,发觉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渐行渐远那一刻,已是风烛残年,人老珠黄。
女人不比男人,纵然再洒脱再不羁的女人,终究也还是要依靠男人的。
所以男人像是得到了特权一般,随便地娶,更可以随便地婚外情。于他们而言,各处风流只要不留种,便可承欢一世。
安芮起身进浴室,想要冲走所有的不快。包括自己的不信任带给她的自责,更包括对这段婚姻的质疑,疑惑可以说是执着。
洗手间的镜子换了,比之前的更雍荣华丽,看在安芮眼里,却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她宁愿留着那块被拳头杂碎的坏玻璃,起码让她知道,一切还都是真实的,她很可以笃定地说,易司城是全心全意爱她的。
可如今,他找回了生母不仅不跟她说,现在又冒出个叫Sara的女人。若非原则性的问题,陈迟不会知道了真相却遮遮掩掩不透分毫。
定定地看着那块近乎完美的镜子,更看着镜中的自己,美好的表象,究竟会遮盖多久?裂痕,不是用了强力胶,或是换来一件更美好的替代品就可以彻底消失的。
司城,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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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突然见着床上躺了个人,脚步慢了一拍。
仅是慢了一拍,在易司城睁开眼看着她之后,安芮便恢复了正常,信步走回床前,挨着易司城的身子躺下来。
“Sara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安芮舒了口气,微点头,“饿不饿?”
男人点头。
“我去给菜热热。”
说着安芮就要起身,却被易司城按住,“我去。”
身侧床垫轻微弹起,安芮看着男人走出去的背影发呆,纵然再累,也要顾全她的感受,不惜拖着疲惫的身子只为弥补刚进家门时对她的不理不睬。
这样的男人,凡是都做到滴水不漏,的确是个完美男人。可若身份是自己的老公,就未免太假惺惺了。
安芮不自觉地抬起手腕,他送的链子纤细精致,套在自己的手上,竟也天造地设似的般配。
轻笑出声,安芮,你和易司城不也是天造地设的般配么,羡慕什么?
承认吧,你们都是同类,最擅长的是伪装,最痛恨的是欺骗,却又最善于接受谎言;笑着猜疑,面对不再透明的事物,你们通常选择口是心非。
当你们忍无可忍之时,才会选择最致命的一击。
安芮变换着手腕的角度,映着吊灯散出来的光,金灿灿的晃人眼。嘴角牵出一抹笑,那一刻到来之前,你一直都将是幸福的。
安芮,不管徵信社调查的结果怎样,现在的你,只管假装幸福下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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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刚到餐厅落座没多久,手机便响起来,陈迟打来的。看了易司城一眼,男人只顾低头吃饭,并无过多干预。
安芮想了想,没有离席,当着易司城的面接了电话。
“睡了?”白天那副痞气再次传进耳膜,安芮下意识地皱了眉。
“没。”
“那在干嘛?”
“吃饭。”
“这么晚才吃?你胃不好,必须按时吃饭知道吗?”电话另一头的人明显急了,音调也跟着高起来。
安芮无奈地笑,“知道了。什么事?”
陈迟顿了顿,依旧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把Sara的事告诉安芮,嘴却比脑子快,“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安芮气得差点倒吸口凉气,这人是越来越没没正形了,正欲出言责怪,恍然记起餐桌一旁还有个气压越来越低的人,边忙掩饰着咳了咳,“给我发邮件就行,明天我去公司处理。拜。”
慌忙收线,安芮心跳得跟打了鼓,回想方才自己的行为……怎么那么像在背着老公偷情?
脸顿时烧红,安芮忙安慰自己,没做亏心事,怕个什么劲儿?于是拿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吃饭。
余光却仍是忍不住地偷瞄易司城。
好在,并无异样。安芮舒了口气,刚才通话时瞥见的那副像要吃人的凛冽嘴脸,都是幻觉,幻觉。
心刚安定下来,却又被一阵催命般的电话铃惊了一惊。安芮回神,座机响,正欲起身,却见易司城已经走出去几步。
男人再回来时,已是一派匆忙,面色黑得吓人。安芮下意识地起身跟出去,却见易司城拿了车钥匙出门。
不好的预感莫名其妙地袭上大脑,安芮想都没想就跟了出去,直到车子发动轰出去老远,安芮才怯生生地问了句,“司城,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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