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朗蒂娜从舞会回家后的第二天,握着双手走进了老诺瓦蒂埃的房间,用极其庄严的口吻将自己不愿接受这份婚约的想法和她与马西米兰的恋情告诉了爷爷。
老人吃了一惊,当听到弗兰士·伊皮奈名字的时候,愤怒更是多于惊讶。
瓦朗蒂娜讶异于祖父的反应,“爷爷,在这个家里,只有您最爱我,您愿意帮助我吗?”
老人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肯定。
“但那婚约呢?您能帮我使它不被签订吗?”
“是的。”诺瓦蒂埃表示。
“噢,天啊,谢谢您!那么……您是否也愿意支持我与马西米兰先生在一起呢?”
老人没眨眼睛,只是淡定地看着瓦朗蒂娜,好像在说:“那要看情况。”
虽然如此,瓦朗蒂娜已经很感激了。她又询问他要做些什么,很快就弄清楚,爷爷要和自己的父亲说话。她飞快地跑下楼去找维尔福。
维尔福父子向来意见不合,虽然他们之间很少交流,但维尔福也和瓦朗蒂娜一样,懂得如何同父亲说话。他走进房中,拿起屋里的字典,开始艰难的对话。瓦朗蒂娜在外面忐忑地等着。
维尔福出来之后脸色铁青,“是你把婚约的消息告诉给他的?”
“我……”瓦朗蒂娜害怕极了。
“你可知道你的爷爷正要阻挠你们的婚事,他已经老糊涂了!”
看到父亲还不知晓马西米兰的事情,瓦朗蒂娜松了口气,却又十分伤心父亲的话。
维尔福先生没有听从父亲的意思,仍旧坚持自己的主张,并在当晚就邀请了弗兰士来到家中与他商谈订婚细节。
这下子,瓦朗蒂娜万念俱灰,老诺瓦蒂埃对儿子很是失望,同时也对保护孙女这件事充满自信,他一直用爱怜的目光安慰孙女,告诉她不要丧气。
“爷爷,我爱马西米兰,而且只愿意属于他,要是强迫我嫁给另外一个人,我情愿毁灭我自己。”瓦朗蒂娜说出最后的宣言。
老人示意她不要担心。
“您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老人眨眼。
瓦朗蒂娜又费了一小会儿时间,弄懂了爷爷的意思,他要亲自找弗兰士谈谈。瓦朗蒂娜不明白爷爷要如何和弗兰士交流,但还是照做了。
诺瓦蒂埃要仆人帮他换上了正式的黑衣服,坐在圈椅里接见了弗兰士。房间里还有维尔福、瓦朗蒂娜和一名老仆人。
维尔福对瓦朗蒂娜耳语说,“我不许你翻译你爷爷的意思。”
瓦朗蒂娜没有说什么,急着想办法。
维尔福走到父亲面前说:“父亲,您要求见伊皮奈先生,现在他本人就在这里,我相信您是急于见一下未来的孙女婿,我也相信在这次拜见以后,您会理解这是一桩多么合适的婚姻。”
诺瓦蒂埃没有理会维尔福,他用他的眼睛给了仆人一个示意,这名老仆人已经服侍他许多年,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他打开抽屉,在一个按钮上按动了一下,抽屉的假底脱落了下来,原来抽屉里竟有暗格。维尔福与瓦朗蒂娜同时张大眼睛,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您要的是这样东西吗,老爷?”仆人问。他从暗格里拿出一卷用黑线缠着的文件。
“是的。”老人眨一下眼睛。
“让我把这些文件交给弗兰士·伊皮奈先生吗?”
“是的。”
“您想让他把它念出来吗?”瓦朗蒂娜问,她很好奇文件是什么。
“是的。”
“男爵阁下,家祖父希望您把这卷文件念一遍。”瓦朗蒂娜说,她不知道爷爷有什么打算,但似乎是有希望了。
弗兰士撕开封套,念道:“摘自一八一五年二月五日,圣·杰克司街拿破仑党俱乐部会议录。”他顿了一顿。“一八一五年二月五日!这是家父被害的日子!”
维尔福脸色刷地白了,在椅子里一动不动。
弗兰士又说:“家父正是在离开这个俱乐部以后才失踪的。”他继续念道:“署名证人炮兵中校路易士·杰克·波尔贝、陆军准将艾蒂安·杜香比及森林水利部长克劳特·李卡波声明……”
这份文件竟然记载着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它完整地记叙了伊皮奈将军的死亡过程。弗兰士读着读着停下来,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父亲死时的详细情形是一个谜,现在这个做儿子的念出来,使屋子的气氛压抑而沉重。
“……击到第三剑时,他又跌倒了。他们以为他又是象一次那样滑倒的。证人们见到他倒下不动,就走过去想扶他起来,但去抱他身体的那一位证人觉得他的手上粘到一种温热潮湿的东西——那是血……”弗兰士读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几乎听不清楚他念了些什么,“主席将剑插进他的手杖,转身走下石级;一道血迹顺着他的脚步滴到白雪上。他刚走上石级顶,忽然听到河水里发出一阵沉重的浅水声,那是扔将军的尸体所发出来的声音,证人们验实他确已死亡,就把他抛入河中。所以,将军是在一场高尚的决斗中被杀死而不是被冷箭所暗杀。为证明这一点,我们签署这宗文件,以明真相……”
弗兰士读完这宗可怕的文件,擦去了眼泪,抬头对老人说道:“阁下,这卷文件上的证人都是很有名望的人士,既然您对于这些情况知道得这么详细,请告诉我那个俱乐部的主席的名字,我起码也应该知道杀死我可怜父亲的到底是谁。”
瓦朗蒂娜往后倒退了几步,她已经料到爷爷的答案。
“算了吧,男爵!”维尔福叫道,“家父也不知道这个主席究竟何人。”
“我以最后的一点勇气读到底,就是希望可以知道是谁杀死我父亲的!阁下!看在上帝面上,让我知道吧!”弗兰士喊道。
“是的。”诺瓦蒂埃眨眼回答,他看了一眼桌子上那本字典。
“哦,您肯告诉我!”弗兰士急忙拿过字典,把字母一个接一个背下去,一直背到M。背到那个字母,老人示意说:“是的。”
“M,”弗兰士说。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移,最后,指到“我”那个字。
“是的。”老人示意说。
“你?”弗兰士喊道,“你,诺瓦蒂埃先生?是你把我父亲杀死的?”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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