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以后嫁不出去,我娶你。”
听到那句话,凌若忆的心跳生生漏了一拍之后迅然加速在胸口不断的撞击着。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要说什么的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拓跋慎走出帐子的声音,以及……帐外为数不少的偷笑声……甚至还有……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着“若你以后嫁不出去,我娶你”的声音……
于是这才反应过来的凌若忆从椅子上猛得跳了起来,将桌子,水瓢,小盒子等一系列能扔的不能扔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并一边扔一边怒吼道:
“你才嫁不出去呢!你就认准了我一定会嫁不出去吗!我……我要是嫁不出去……我、我还就不嫁了!不用你娶我!不用你娶!”
凌若忆如此一吼,围在帐子外面的憋笑声瞬时便失控,成为了震人耳膜的大笑声,令得凌若忆愈加恼羞成怒,这便大喊道:
“别来吃饭了!你们、你们几个谁也别想晚上来我这儿蹭饭吃了!别想了!我、我今天炖羊肉汤!烤羊腿!炒羊羔肉!酱牛肉!我……我馋死你们!”
果不其然,当凌若忆喊出这句话之后,帐外便传出一阵阵哭天抢地的声音。然而凌若忆却是把帐帘拉好,再不让人进来了。见此情景,当年第一个发现藏在马车底下,并在和她大战许多会合之后还未占到一点便宜,最后更是被凌若忆夺了刀的那位突利青年,涉连吞了口口水,格外凝重的看向那些被凌若忆扔出来的桌椅。
站在他旁边,年龄比他稍长一些的突利勇士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打趣道:
“涉连,看来你的眼光还不错,虽然小若忆整天都灰头土脸的也没个女人的样子,但的确是越长越好看了。照我说,她要是好好打扮打扮,准定是我们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不过,这脾气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我说,你想娶她回家?”
“不、不敢。我姐说了,小若忆人是挺好,可她放羊,羊少了,她放牛,牛和其它部落的牛群打起来。这样的媳妇儿,我们家不敢要。”
一听那名年长的突利勇士如此说道,涉连吓得不轻,立刻如此反驳道。
涉连说得不假。在凌若忆的射术还未精进的时候,她曾主动提出要帮部里的人做点事。可草原部落不比汉族人繁华的都城,平日里不是放牧,那便是打猎。眼见着凌若忆的射术如此,大家自然是让她放牧去。可第一天出去放羊,羊就少了,令得大家不得不帮着一起找了许久,这才把那只躲起来的羊找到。
还未消停几天,凌若忆就说羊太小,放大一点的牛吧,那样一定不会弄丢。这一次,弄丢的确是没弄丢,可凌若忆所放的牛群却又和附近部落的牛群打了起来,并把对方的牛群踢伤。如此一来,对方部落的首领便不肯就此作罢了,当夜就带了三百勇士来袭。
若不是呼延觉部兵强马壮,呼延觉本人又武勇过人,怔住了对方部落的首领,并因此而令其臣服,恐怕他们便免不了要和对方干上一场硬仗了。
自此之后,涉连便是真想要娶凌若忆也没有这个胆子了,又何况,他只是单纯的对这个特别的汉族女子有着懵懂的好感。
一年之前,凌若忆的射术已然精进了不少,呼延觉见凌若忆的射术精进速度如此之快,又有一柄奇特不已的月牙刀傍身,这便无所顾忌的让凌若忆也随着他们一起出去打猎。怎知凌若忆放牛放羊的本事糟糕透顶,打猎却是很有一套。
再后来,部落不断壮大的呼延觉开始再不畏惧驻守在塞北地区的边防军,转而依靠部族勇士行动迅速,轻骑兵机动性强的特定带队前去汉人的城郭之内抢掠,得手之后便立刻撤离,令那些边防军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在此之中,凌若忆也便顺理成章的跟着呼延觉。并且,她甚至还在抢掠之前先去城中摸清情况,待到呼延觉带人一同前去的时候直接就带着五十骑人马,冲进城中的首富家,把对方的小金库洗劫一空。可谓是到了抢一人,敌过呼延觉带队抢一城的境界。
只是……这些凌若忆都不会和许久才回来一次的拓跋慎说起。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她甚至从没在人前弹过那柄思卿琴。每每想要练琴了,那便独自骑马,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独怕被人看到了她满身泥灰却手执绝世名琴的怪异模样。
而这天晚上,凌若忆果真如她所言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却并不是为了气那些在帐外偷听,馋那些在帐外偷看的人。而仅仅是因为……拓跋慎回来了。
她将那些美味菜肴一盘一盘的端上了桌,香气四溢之下,呼延觉已只顾得上吃而顾不上说话了。拓跋慎则还记得要等烹煮了这桌子菜肴的凌若忆来了之后才开动,脸上一抹少见的温柔笑意。似乎,他许久才回来一次,并不是为了那桌子菜肴,而仅仅是为了感受……有一个人等待着他回来的温馨。
仿佛……独自一人在异乡,却可以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部落之中找到那种让心都暖和起来的温馨。有时,他会不知自己是为了那个人,还是为了那种让他心头一暖的感觉而不管多忙都要过不多久便回来一次。只是知道……他只要听着那个声音,看着那双若盛星光的眼眸便能够洗去所有的疲惫。
当部落里的各家各户都结束了晚餐之时,天色才渐渐暗了下来。大家纷纷准备起了篝火,准备围着那一团篝火载歌载舞的烤上大猎而回的羊腿和牛肉,并开始分发拓跋慎所带来的甜瓜和马奶酒。一时间,烤肉的香味渐渐传开,气氛热闹不已。
凌若忆似是不善歌舞,而拓跋慎也是如此,这便坐在草地上看着,听着,并时不时的跟着起哄两声。正在此时,拿着一小坛马奶酒,走到哪儿喝到哪儿的呼延觉走了过来。
“小若忆,我看我们平时抢来的东西都是你在清点记账,你平时又经常会看那些我怎么都看不明白的书。那你知道‘尝昼行,闻雷霆,仰天视而雹入其口,因吞之,遂妊身,十月而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听到呼延觉所提的问题,凌若忆也疑惑了。呼延觉不是对汉人那些之乎者也的书面语言一窍不通吗?怎么会突然把这么一句晦涩的文言文背出来问自己,这便疑惑异常的看向呼延觉。
知道凌若忆会有此疑惑,已经喝得半醉的呼延觉也不藏着掖着,这便爽快的将压在心里的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我阿爹带着部落里的勇士跟着可汗一起打仗去。三年之后回家,发现我阿妈抱着我。我阿妈告诉阿爹,我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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