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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你对我,我对你。
夏笙五曲六曲。
花事三片四片。
两盏水灯。
一生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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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靠在窗前,目光温柔而又沉醉,他忽然说:“不管什么时候,我想听了,你都要给我吹奏这首歌,好不好?除非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了,你就要离开我了。”
穆子夜没有说话,眼睛抬起,又垂下。
韩夏笙又道:“不,即使你离开我了,也不许再让别人听。”
他伏在他的身边,笑的温软,又有点悲伤。
春江花月夜那么绵远悠长,涤荡过沧海滔滔,似乎就要这么一直流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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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最灿不过南海,经年四季暖洋洋的四处金幔。
银色沙滩,椰子树投下片片阴影。
一个美丽的女子赤着脚,裙子系起来,站在浅海,任海水来来去去的冲洗着细致洁白的小腿。
她的容貌无暇,眼神却有些冰冷,呆呆的望着远处失神。
“娘。”
甜脆的童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女人回首,见是可爱的小儿子,身着精致可爱的短袍,拿着长萧瞅着自己,小靴子随着海水涌来忙往后蹦跶了一下。
“宝宝,过来。”她招了招手。
“不要,湿乎乎的,脏死了。”小男孩一皱白皙的眉头:“我不叫宝宝,我叫子夜。”
女人嗤笑,漫步上岸,脚上沾满银沙。
“练得怎么样了?”
“我全会了。”
“给娘吹来听听。”穆萧萧放下长裙,随地往沙滩上坐下,美目瞅着爱子,却还是没什么温度。
青玉长萧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着实大了一些。
穆子夜举起它,多大的事似的,认认真真地演奏起来。
优美的声音和这海景长天共成一色,但半曲未过,穆萧萧就摆了摆手:“行了。”
穆子夜有点失望,停下来:“娘,我又错了吗?”
他确实天赋过人,年仅五岁操起春江花月夜的技法,就可比得上行曲多年的乐师,但女人回答的很干脆:“没一处对的。”
小男孩立马不乐意了,在青萍谷,人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唯有娘,虽然成天宝宝,宝宝的叫着,对自己却没半点喜爱。
“哼,你乱讲。”他噘起嘴,抬脚就跑了。
穆萧萧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只留下了串凌乱的脚印,忽然很冷似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埋下头去。
春江花月夜,爱情,人生,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此中深意,岂是一个孩子可以明白。
自己年过三十载,才略略通晓。
对自己那般宝贵的小生命,真希望他一生无忧而不得知。
但又希望他懂得比自己更透彻。
惟有懂得,才能让生命完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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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茶沏好了。”
杨采儿站在门外,等着穆萧萧应声,才敢迈进船舱,麻利的倒了杯香茶端到她手边的茶几上。
穆萧萧不再眺望大海,拿起茶杯盖,又放下,和着隐约的萧声清脆作响。
“主人在给……韩公子吹笙呢,他们一时不会出来,您也不用总遮遮掩掩。”她眨了眨丹凤眼。
妇人却依旧不摘面纱:“子夜总算是会吹这曲子了。”
杨采儿答非所问,若有深意:“主人对夏笙好的没法再好,他们关心彼此胜过关心自己,在这江湖之中实属难得,夫人又何必为此郁结?那些俗人在意的东西,又哪比得过一份真心?”
穆萧萧轻笑:“小丫头,行了,你也不必来为他说话,我自有打算,出去吧。”
杨采儿拿着空托盘又看两眼,才迈出门去。
萧声依旧回荡,还有阔别多年的海涛。
她轻抿了口茶,耳鼓里全是这些令人心碎的声音,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已经万分衰老,全身便都止不住地疲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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