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意味着什么?
机遇、权势、暗中的势力,皆非一朝一夕便能成就。可却原来,他一早便有这些优势了吗?
朱棣有些愕然。
仿佛是欣赏够了朱棣面上的表情,胤褆款款开口,语气不急不缓,“当初为与胤礽相争,我自是在暗中备了许多力量,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甚至还有——死士。招募了如此多的人,方才有机会与胤礽一争。只是不想,这个时候,高煦却出现了——”
“与我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当然,由于我那时的意志力尚强,他作为外来的入侵者,自然是争不过我的。此后的每一个夜里,我都多了一个聊天者,与我一样,爱好着战场,在沙场中立下汗马功劳,受到皇父的喜爱、最终却成不了太子,输人一筹!”
“那个时候,我心中便涌起了一阵冲动。我本想,本想告诉他,和我一起夺取那个觊觎了半辈子的至尊之位,他却告诉我,如果没有一个人,那个位子他便是要了,也自觉没意思。”
“在我本打算与胤礽决战的前夕,一向安静的他却再一次出现了强烈的抗拒,他说他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我那时正值意念模糊之际,便由着他占了我的身,然后,撤去了所有隐藏的势力,重新分布安排。”
“他没有打算与胤礽决战,从没有,我知道,他只是想等你,为你保存一支力量。之后,无论你是想要反清复明,亦或是在夺嫡的风波中全身而退,他都为你想好了!”
“可你,为何总当他是个孩子?为何总以‘历史’或‘旧有’的目光来看待他?”
“他与我,是相似的,却又是不一样的。与其说,他是想要成为太子,夺得这世间的荣华地位,不如说,他是希望取代朱高炽,得到你全部的关注。”
“他这人,是挺傻的,是挺傻的…整一个傻子。接近不了你的身边,却总是想方设法地要了解你。与天地会互通往来,绑架弘皙、煤山的试探,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看你的态度,然后决定自己未来的走向。”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办完这事儿,就…回去了,临走前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完成你的愿望。”
朱棣定了定神,素来清冷的声音中难得地掺上了一丝沙哑,“也许我,并不需要你手上的这些力量。”
胤褆嘲讽地一笑,道:“你是明成祖,权力场中打滚打过来的,从未当过太子或皇帝的高煦在这方面怕是远远不及你的,可那傻小子偏偏自己不知道似的,忙前忙后瞎起劲儿呢!”
朱棣沉默了一阵,道:“给我吧,你的那些势力。”
胤褆笑道:“高煦已经不在了,我又为何要听你的?”
朱棣横扫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以你如今庶人之身,直郡王府却是不能再住的了。留着那些,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的朱棣更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牢牢地抓住身边可利用的任何一个筹码。虽然多方经营,暗中筹谋,但他手中直接或间接获得的兵权仍是有限。
以康熙为对手,甚至是康熙占尽优势。
可是……朱棣紧咬银牙,他从来不会输。
只因,他是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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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与皇帝的嫌隙自打那一晚过后,非但没有按照众人所预料的一般弥合,反倒是愈发激烈,乃至如今上朝竟是互不理睬,互不相视,泾渭分明。
这隔阂,便是连明眼人也看得出的,于是,大臣们又开始活络了,几个亲王贝勒愈发活跃,几乎天天有言官上折子控诉太子的“罪行”。
上头康熙帝看了,面无表情,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只是言官的折子每一次都如石沉大海般,再无音讯。
留中……这么说,皇父的心,竟还在他那好二哥那儿么?
十四不甘地以手狠命地捶墙,愤恨地道:“他除了出身,到底哪点比我们强了!每一次只把他视若亲子,果真我们便通通不是老爷子生的,通通是大街上捡回来的不成?”
八阿哥见了,温言劝道,“皇父的喜好本非你我所能决定,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再者太子本就与皇父同居多年,与皇父最是贴心,少不得要多在皇父跟前逗趣侍候着——若论及这方面,又岂是你我兄弟能比?”
“贴心?”十四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转,抓着几个字眼于口中念叨了一阵,忽地扯出一丝冷笑,道:“是了,我怎么忘了,任是他如何品性败坏,可只要他一日博得皇父宠爱,我们便动不了他!”说罢对着八阿哥一抱拳,一双黝黑瞳仁深深望入八阿哥眼中,“多谢八哥提点。”
八阿哥的唇畔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只那笑意却未尽达眼底。
自十四从他的八爷党中分出去之后,两人的关系便一直很微妙,说是敌人,却也不像,说是朋友,面对着两厢背离的境况,却是连自己也骗不过去。只十四对老八仍是恭敬有加,老八面上也兀自一派温和,更让人瞧不出端倪。
两人面上谈笑宴宴,却兀自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八阿哥倒也罢了,十四阿哥心中却甚是烦躁,便如火烧,直想告了辞便离去,却在这时,听到了身后四阿哥略显低沉的声音:“十六,你也好久没和四哥聚聚了,近日你婶子寻的了好厨子,做得一手好菜,想是你爱吃的,你便一同去府上享用享用罢。”
十六此刻还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举一动间皆是携带着一骨子灵气,闻言便好奇地睁着圆眼睛道:“四哥可是别又专程让臣弟去替您解决那些个‘您不喜欢’的菜啊,上次便是那般……若是这次还那样,臣弟可不依。四哥你可是不知道,”十六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四哥您赏赐的那些‘菜’,弟弟可都是消受不起啊。”
“罢了,点到为止即可,难不成我还刻意为难你?若是那些,原来的十三……罢了,不说了,四哥只问你,你去是不去?若是不去,本王可先走了。”
眼见着雍亲王似是当真动了怒,甚至连句末的称谓上也出现了泾渭分明的词儿,十六心知,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四阿哥日后也不再信任自己了,可他宝原是已压在四阿哥身上,如今又岂容得反悔?于是一咬牙,转瞬间便换上一副亲昵的笑,恍若弟弟对着兄长亲密地撒娇,“四哥说得哪里话?弟弟不过那么随口一说罢了,哪里就能当真不去呢?况且,四哥素来是知晓的,若是四哥吩咐,弟弟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明白的紧——便是四哥要弟弟立时吃下一桌满汉全席,弟弟虽口中不情不愿,却又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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