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的躁动闷热中迎来了七月,七月初三是云家老太太的六十九的寿辰,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在这个年代能够活到这个年纪,四世同堂,生活安康,是一种很大的福气,况且这里讲究的是“庆九不庆十”,九意味着长长久久,十与死谐音,代表着终结。所以这云家老太太的六十九岁是当做七十岁的整寿来做,已经算是大寿了,云家办得非常盛大,莫家提前三天已经收到了请柬。
进入七月以来,街道上热热闹闹的贺寿的外来的车马不断,不仅是云家宗族的子孙尽数都回来了,就是和云家有生意来往的,关系深厚的,那自不必说,是一定要来的,关系远的或者想要借此和云家攀上交情的更是殷勤非常,毕竟云家在云州经营多年,也是一方的大族,和京城的云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据说云州太守都要亲自上门拜访,太守都来了,云州下属的各级官员不管是为了巴结上司还是云家,那都是要来撑场子的,一时之间,小小的南山镇倒成了整个云州关注的焦点了。
镇上的人每天都能看到整车整车的贺寿礼经过进镇的大路运进来,一箱箱披红挂绿。衣着华丽富贵的人们或骑着高头大马或乘着富丽堂皇的马车驶进这小镇,原本小镇的平静突然在这几天被打破了,人们争相出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众人或羡慕或妒忌地聚在一起谈论着这云家老太太,真是有福气,子孙都这么争气,看人家这大寿过得。
这样一来,倒把镇上因为这燥热天气引起的各种不安和猜测硬是压下去不少,现在的人们更多的是去关注这场即将到来的云家盛大的寿宴。
前来贺寿的人太多,收到请柬的,有名望的,云家自然是有安排的,但是那些不请自来的就只好自己解决住宿问题了。于是镇上的人又开始忙碌到自家借宿的外乡人。以前说过这镇上是没有客栈的。这闷热的天气,很多人家都是晚上搬张藤床到院子里睡,虽然并不比屋子里凉爽多少,但是感觉似乎还透气些。现在有人出钱租自家的房屋住,反正自己不住,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大家就纷纷把房子租出去了。
除了家里面确实是不方便的,近半数人家都有把房子出租,特别是距离云家近些的,更是火热抢手,租价一涨再涨,乐坏了那些主人家。
莫家的宅子放在南山镇还算是不错的,自然也有人频繁上门想要租房。最多的那一天竟然接到五拨人。连小莫都忍不住说:这也太离谱了吧。最后干脆在自家门前贴了张红纸:此户无房出租。才让租房的事情告一段落。由此也可见这次云家寿宴的盛大,小莫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明庭突然接了一句: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镇子有多小。
小到几个贺寿的人就塞满了吗,莫南槿笑笑。
莫家的贺礼自然是不能与那些外来的富贵人家相比。好在诚意是到了,渔阳前些天的时候已经把一件亲手绣的寿袍专程送过去了,玫瑰红的缎子绣了仙鹤,松树,牡丹花等吉祥富贵的图案,既喜庆又不失大气,渔阳回来说老太太见了一个劲拉着她的手夸她手巧,喜欢的不得了,寿宴当日就准备穿这件寿袍接受众人的祝寿。
莫南槿另外又准备了一件寿礼准备寿宴当天送过去。前些年莫南槿在自己院子里弄嫁接的时候。突发奇想,闲来无事,在一棵小梨树上嫁接了桃树,苹果树,杏树和梨树,栽在一个大花缸里面,每年开花的时候都会四种花次第盛开,莫家人很惊奇,把这当西洋景来看,去年的时候开始结果了,竟然同时结四种果子,果子不多,味道倒也在其次,大家看到这四种果子同时出现在一棵树上就已经觉得很神奇了。
小莫那段时间注视莫南槿的眼神就是那种恨不得跪下来顶礼膜拜的表情。今年比去年的还要好些,一棵树上结了二十几颗果子,桃子最多,杏子最少,梨子和苹果都差不多,除了杏子都差不多已经有核桃那么大了。莫南槿自己也很喜欢这棵树,可是都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可以照顾到它,也只好送人了,起码云家老太太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可以照顾花草。
转眼间,七月初三到了,这一天,天阴沉的格外厉害,西边清晰可见大片乌云慢慢朝南山镇这边聚拢,今天莫南槿穿了一件簇新的青色外衫,渔阳和明月带着三个孩子先过去了,老太太是在内院先接受女眷的拜寿,然后宗族内子孙的拜礼,最后才是到前院接见外面的男客。
莫南槿从房内收拾好出来,小莫和明庭已经在门外等他了,小池里的荷花开了,衬着田田的碧绿叶子,带着夏日里的一丝清凉。前院里的那两棵桃树因为没有嫁接过,果子稀稀落落的,墙角的金银花开得正好。小莫走在最后,关门前莫南槿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的铺就的小径上。
“走吧,少爷,时间不多了。”明庭手里推着小板车,板车上用红绸盖着的是那棵结四种果子的小梨树。
“恩。”莫南槿低低的应了一声,没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率先抬步走开了。
小莫跟在车旁扶着小梨树,怕它从板车上滑下来。
莫南槿三人到云家的时候,大门两旁已经停满了各色马车,云家的人进进出出招呼众人,仆人来来回回的帮着搬贺礼。
门口迎客的人莫南槿不认识,估计是从外面回来的云家宗族里哪一旁系的子孙,不过既然能站在这里迎客,,想必关系也不会远到哪里去了。
莫南槿递上请柬,他翻开看了一眼,后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来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绽开笑容,道:“原来是莫兄,久仰久仰,快里面请。”看到莫南槿板车上只露出一个大花缸的贺礼,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招呼后面的仆人:“来人,帮莫兄把这棵,这棵……这什么……贺礼抬进去。”
莫南槿和那管事擦身而过,点点头示意,那不是旁人,正是镇上一品斋糕饼店的老板。
“前些日子,幼子不懂事,劳烦莫少爷。”
云家的宅子占地面积广,前院自然是极大的,光是院子里粗略打一眼就有七八十张席位,每张席位上都能容纳十几个人同时入座,里面大厅里也有十几张,前门外的大街上摆了流水席,一字排开,宴请镇上的乡亲们。
莫南槿的位置还算不错,在大厅里,中间还略微靠前的席位,给足了他的面子。莫南槿一路走来,承受的目光洗礼已经没有感觉,走进厅里看见众人齐刷刷对着他的目光倒也不在意,泰然自若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反倒是众人在他这种态度下有些不自然,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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