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把种子盖住。
“少爷,你说这田家可真够过分的,那田家也算是镇上数得着的富户了,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几十亩地吧,就那么几个长工,就这河两岸就有十几亩,竟然都交给赵叔一家子!”小莫忙着手底下的活,想到刚才的事情,越想越为赵家打抱不平。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每家都有自己的规矩,即使是过分,我们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啊,毕竟这算是人家的家务事。”
在这个时代,奴籍的人命是不值钱的,别说被主人苛待,就是打死,最好的结局也就是主人家拿出几个钱了事,连理由都不用。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莫南槿自然是极看不得这种对待生命的态度,但是他有自知之明,即使对于这个世界他有些不同,但是历史哪个阶段发展到哪种程度有它的必然性,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也是,少爷,赵叔家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一户主人家,做长工还好,偏生是卖身为奴,这样倒让别人说不得什么了。”小莫努努嘴,继续手里的活
“不过赵叔家做不什么,可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做,我听叶青说啊,田家的那几个长工都不想在田家做下去了,活多,银钱少,还要受主人家的气,前两年是田家拿捏着他们的契约,他们想走走不得,今年夏天就到期了,大家都不想和他们续约了,以田家人的做派,估计到时候请个人都难,看他们家今年的稻子,麦子怎么收?”
叶青是采青的哥哥,今年十八九岁的样子,是镇子里一品斋糕饼店的伙计,两人年纪相仿,倒很合得来,有事没事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这事估计不知道又是叶青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偏生就你消息灵通,田家的事情又哪里惹到你了,咸吃萝卜淡操心。”莫南槿笑骂,屈起手指,敲敲小莫的脑袋,这孩子真是愁人,明明是个聪敏伶俐的男孩子,偏生就喜欢去打听些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蜚短流长。倒弄得比小姑娘还八卦些。
“少爷,疼啊!”小莫揉揉脑门,煞有其事叹口气,说道“少爷,这才不叫关心呢,这个叫幸灾乐祸?”
“不长心眼。”明庭拿眼瞪他,一上午就听他在这有的没的,“你别听风就是雨的。”
“明哥,我可不是胡说,叶青可是有个远房的哥哥就在田家做长工的,叶青就是听他说的,叶青的哥哥说了,他们都说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走,一个也不留下的。”这可是他得来的第一手消息。
“猪脑袋,你也不想想,田家在南山镇多少年了,他家的为人镇上谁人不知,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们在南山镇还不是待的好好的,难道这次会因为几个长工的闹事就败落不成?”
“少爷,你看,明哥,要么整天一句话不说,要么一开口就这么刻薄我。”
“小莫,你听明庭的,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去外面传这些闲话。”
“我也知道啊,可是就是看不过去,想想我们刚来的时候,田家那么为难我们,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五年了,但一想起当初的情景还是让人恨得痒痒的。
说起这件事还真是牵扯到一段公案了。
上一代的田姓族长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自幼体弱,成亲不久就撒手人寰,留有一个遗腹子田程,谁知大夫人又难产,生下田家长孙以后,也跟着夫君去了,老太爷疼惜幼孙自幼失去双亲,加倍宠爱,待长孙年纪稍长,二房一家容不下这个孩子,因为祖父疼爱,更加矛盾不断,为了自己疼爱的孙子有个安静的读书环境,就在镇东为孙子另立住宅,就是现在莫家现在的宅子,结果孙子不能再在自己面前,导致在老太爷去世以后,二房霸占了所有的财产,而田程只得到了这座宅子和老太爷早先的时候偷偷给他的八亩河边的田地的田契。
五年前,正逢三年一次的会考,田程却连赴京的银两都筹措不起来,只好背水一战,把宅子和田地一起卖掉。但他二叔放话这田地和宅子只能卖给他们田家,但却只肯出一百两纹银,要知道这镇上的田地普通的也要六七两银子一亩,田程的地在河边,灌溉方便,田地肥沃,就是出到八九两银子也是有人要的,再加上那处宅子,老天爷疼爱孙子,木材用的是上好的水曲柳,家具都是正宗的楠木,光这宅子就值一百两,镇上本地人碍于田家的势力都不敢出头,唯一强过田家的云家也不愿意去趟这浑水,就愣是弄得田程有房有地却换不了现钱,
当时莫南槿是路经此地,本没有居留的打算,因借住田程家,遇到此事,又爱此地清幽,民风纯善,就以二百两纹银的价格买下了这处宅子和河边的那八亩田地,就因此事得罪了田家。让田家找了好一顿的麻烦。那段时间真是可以用鸡犬不宁来形容了,也怪不得小莫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后来还是莫家的老管家认识云家主事之人,云家出手干预,居中调停才平息了此事。虽然明面上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不受田家人的待见是一定的,两家田地邻着,田家明里暗里不知道找了多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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