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诡计,我再也不想听了。”我挤出了一个笑,“你能为了兵符在我身边当了这么久的阿左,自然也能在宋郎生身侧叫他一声少主。他心思缜密,你心机深沉,有你们鹬蚌相争,我也安心了。”
说到这儿我慢慢的站起身,天地莫名的刮起狂风,几乎吹得我摇摇欲坠,衣襟猎猎作响。
风离踏前一步,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小——”生生顿住。
我歪着头看他,“小?”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不动声色的再往前两步,“萧其棠,难道你每次情绝意冷时,所能想到的,都只有死么?”
“凤梨,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关心我的安危,还是兵符的安危。”我把怀中的锦盒掷向他,锦盒落地开盖,空无一物,“来的路上,我已经把竹简和兵符埋在树下了,除非你挖遍这座山上每一棵树——不过,这座山很快要被封住了。”
风离冰冷的脸瞬间煞白,我倒退了一步,“你说的没错,情绝意冷时,我能想到的,只有死了。”
旋身跃下山崖时,隐约听见风离在喊什么,却被刷啦啦的枝叶声和砂石滑落的声音所覆。
不过,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夜空中漫天飞舞的枫,山下笼光绘成的枫,天地间都是一片暖融融的色彩。
那灯笼是我为驸马悬挂的生辰礼物。
即便那情从不曾有过,我终究成全了自己半世情缘。
但我毕竟没有死。
两年前没有,两年后更没有。
两年前的我在急速坠落之时,臂弯蓦地被人一握,回头,看到煦方一手抱着崖间的一棵树干,对我道:“抓紧了!”
那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根本想不透这个相识尚浅的男人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对我舍身相救。
而两年后,此时此刻,我算准方位,在坠沉之际盯准树干死死抱住,待枝叶停止晃动,心中谢天谢地在这两年间这棵歪树依旧挺拔不屈。
而今身畔再无煦方,唯有我自己。
大树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崖洞。
我顺着树干小心翼翼的攀移到洞前,半靠在岩壁上,探出血淋漓的手,将扎满腹腔的细枝一根根拔下。
真疼。
我酸涩难当,不明白何以心已死,还会去介意**疼不疼。
我转过身,仿佛再度看到两年前,煦方背着我跨在这个岩洞中时的情形。
当时我已困倦到双目难睁他努力的拍着我的脸颊,摇晃我的身体,命我不准睡。
我稍稍清醒的抬起眸,险些又把他看成了宋郎生。
我猛然想起他的那句:她依旧会爱上我,不论何时、何地,不论她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往。
我忽然打起寒战,害怕……害怕他一语成谶。
煦方见我抖的那样厉害,急的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了?哪儿难受?”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我拥住了煦方。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能信的,只有你了。带我离开京城,带我离开他……还有……”
倦意再度涌上,我慢慢眺向那星星点点的灯笼,轻轻说:“……让我爱上你,煦方。”
或许天意如此,自古好梦难圆。
梦醒后,连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煦方也消失了。
那悠悠岁月,或喜或悲,荣耀苦痛,都是虚幻一场。
而世道轮回,辗转至今,我还是没能逃过那个人的预言。
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我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往,我依旧还是爱上了他。
风离说的没有错。到头来我还是栽在一个‘情’字上。
洞外的树突地一晃。
把我的思绪从沉浸在往事中晃醒。
有人。是谁?
我本能的抬起眼帘。
一道模糊的红影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中。
眼泪夺眶而出,然后,我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公主……”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是了,这就是为什么当年煦方带走公主,让她作为和风快乐生活,不告诉她真相的原因。
煦方永远是那个煦方。可他,当真消失了么?
你们看懂了么?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他会恰好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他也会中忘魂散?
我想这章的驸马你们会很失望。
但,还有人记得驸马的那封信么?他让阿棠不论想起什么,都要相信他。
只要相信,就能赢,赢过风离,赢过所有黑暗。
所以,即使阿棠不信了,你们还会信的,是么?
风离在襄仪跳崖时究竟喊出了什么?那个“小”字后,究竟是什么呢?
我想很多人都猜到了。
是的,是小妹。
敬请期待下一篇章——群起篇
(作者已疯,原谅我新婚第二周写这种情节整个人都不好了呵呵,有疑问尽管问,没疑问给我点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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