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琥珀,宝珠很惊讶,迎春三姐妹更惊讶。琥珀那是什么人,鸳鸯排第一,她就排第二,可以说是贾母离不得的人物。就算被贾母放在心尖子上的宝玉,给的也不过是一个袭人。
但宝珠很快就接受了,若贾母是一棵大树,自己这棵小草靠过去确实能遮风避雨,至于她有什么想法,宝珠也不是没想,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贾母那么精明一个老太太,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抬举自己,但眼前是最重要的,把琥珀送过来,那自己的身份绝对是水涨船高,其他的,到时侯再说吧!
琥珀也有些惊喜,她其实对宝珠没有什么了解,铁槛寺大家相处,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只能看出宝珠不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比不比得上三姑娘探春不好说,比生性懦弱的迎春和总是万事不起劲儿的惜春绝对是好的。
琥珀便先有了一个打算,反正自己是家生子,到时宝珠混得不好,大不了再求贾母回去。可现在冷眼一看,宝珠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小姐架子,说话行事,举手投足,甚至派头,竟半分不比迎春三个差。但琥珀还是觉得稳妥一点儿好,单凭几件事便对一个人定性是很难全面的。
宝珠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当丫头当的算不算成功不好说,当小姐主子宝珠觉得很合自己的脾性,于是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住处什么的,这些都是下人们该操心的。
不久后传晚膳,就是在这个抱厦的中厅用的,原来早在去年,贾母说孙女儿们太多了,一处挤着倒不方便,只将宝黛两个留下解闷,宝珠忽然想到,自从宝钗来了后,贾府上下人等都说黛玉不如宝钗,如今看来,贾母的偏爱也有一定原因。又思,那眼前看着贾母待自己也挺好的,不知会不会步黛玉的后尘。
宝珠决定未雨绸缪,,眼下最要紧的是和其他几位姑娘相处好。于是晚饭后宝珠便留在厅里和三春说话,除了惜春,迎春和探春都不错。只是四个人正在一起看探春绣的汗巾子时,外面小丫头进来:“宝二爷来了。”
就听外面脚步响,有人打起帘子,宝玉由一个丫头跟着进来了,宝珠忙站起来,接着探春和惜春也起来,宝玉进来就冲着宝珠笑:“我来看贵客了。”
宝珠忙道:“劳二爷惦记着,理应我先去给二爷请安。”宝珠口里说着客气话,心里却有些别扭,心道这个宝玉真是名不虚传,果真就喜在内帏里私混,本来贾母的安排,明天一早儿由琥珀领着自己去各房里转转,他特特跑过来算怎么回事儿。
探春却满脸带着笑:“二哥哥,你从老太太那里来么?”
宝玉找个椅子坐下:“又去姨妈那里拐了个弯儿,顺便给薛大哥饯行,明儿一早,他就要去苏州了。”
说这话时宝玉本是笑着的,说到苏州时话语莫名其妙软了一下,忽然话锋一转:“怎么老太太把琥珀派出去了,那时老太太那么疼林妹妹,也只把紫鹃给了她。”
宝珠一怔,这话不好回答,你这个贾母最疼的亲孙子不知道,我这个外三路的那还不更是蒙在鼓里,正想着怎么支吾过去,旁边惜春忽然插话:“二哥哥消息得的倒快,琥珀来这里才多大功夫,又没敲锣打鼓,难道老太太特意说给你了?”
宝玉便笑:“这倒不是,老太太那里倒没一个说的,我是打姨妈那里听到的,是宝姐姐的丫头莺儿说的。”
几人便神情各异,宝珠心道:薛姨妈那里的消息网可够灵通的,连贾母处的消息这么快就知道了,再一想她和王夫人的关系,便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时探春拿话岔开:“二哥哥,是不是林姐姐不在,你没事儿都去宝姐姐那里玩儿,也不常来看我们,这次要不是宝珠住到我们这里了,你也不会大晚上来吧。”
说的别人都笑了,宝玉也笑:“这是什么话,原是我们天天在老太太那里见面儿,没有什么事,我可没事儿往这里跑作什么。”
又道:“本来姨妈要留我多坐一回子,薛大哥却好象有些着急,原来他们那里的香菱不小心摔了一下子,疼的眼睛都哭肿了,他便慌着要去看,姨妈偏不让。宝姐姐两头劝,我见他们那里有些忙乱,就出来了。”
因说到香菱,几人倒有了共同话题,宝珠说得不多,留神听了一会儿,不只探春,就连迎春都觉得香菱可惜了的,原来薛蟠为香菱的事闹哄的,贾府上下竟都知道了,虽香菱是个丫头,那模样行事儿,倒都觉得是薛蟠糟践了她,只是除了宝珠,却都不觉得香菱不该配给那个霸王。
说了一回子话,吃了两盏茶,宝玉因站起来要走,临抬脚时忽向宝珠笑道:“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你送送我吧。”
因这话突然,宝珠不免有些意外,迎春几个也有些狐疑,但都没说什么,宝珠也不好驳了宝玉面子,因笑:“应该的。”
只探春象想起来什么似的 “二哥哥,且慢两步儿,我为你绣了一条汗巾子,你拿了去吧。”宝珠顺眼一看,正是方才大家看的那一条,原来探春竟是做给宝玉的,她倒是有心。
宝玉便满脸都是笑意,只是要接时手却缩了一下:“只给我,环儿有没有?”
探春脸色便一变:“问这个做什么,他也不缺这些,我做东西给你,也是你待承我好,难不成你给人东西,谁都是一样的?那样我倒要看轻二哥哥你了。我最恨人分不清亲疏,外面也罢了,家里自己人也这样,不怕累死。”
宝玉想了想,大约觉得探春的话有理,笑一声忙接了,随手递给跟的丫头,宝珠这里深深看了探春一眼,她的话够尖利,若论亲疏,从伦理上,贾环明着比宝玉近多了,但她的话若用另一层意思上来说,平时的走动可能她和宝玉更近些。宝珠不知道造成这个局面的根本是什么,估计和贾环的‘不思进取’和探春本人的‘太过进取’有关。
只是宝玉的话倒让宝珠心中动了一动,他能问出这句话,说明他不是个无心的,至少怕贾环心里不自在,看来宝玉心地倒不坏。因了这个发现,宝珠忽然想起一事:都说宝玉对女孩子很看重,这次自己倒要试一试他。宝珠遂送宝玉出来,跟宝玉的小丫头打着盏灯笼。
一直出了院门方收住脚。却是宝玉先开口,对宝珠笑道:“你刚来,在这里也不用拘束,二姐姐她们都是好的,有什么难处你就找她们,你本是蓉儿那边的人,秦钟特托我照应你呢。”
宝珠不免一怔,主要是想不到。秦钟,秦可卿死前他和自己的谈话,看得出来他看透了许多事,原以为他和秦可卿的感情应该极深,可谁知在送殡的路上,他和宝玉的玩儿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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