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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沉吟了一下,不答反问:“你们打听那家做什么?据我所知,那里除了看门的和打扫的,主人是常不在的。”
小厮便嗤地笑了一声:“姑娘只管告诉我们路怎么走就是了,至于他在不在,是我们的事。”
宝珠刚平复的气便又有些冒头,不过,宝珠抿了一下唇,终是往西一指:“顺着这条道,一直往西,门口有两个石狮子的就是了。”
宝珠虽是女孩儿,辨别方向的能力却是不弱,方才六儿一路行来,她也记了个仔细。她真怕下次来再找不到路,那就不是以少不更事能解释的通的了。
宝珠答完,便不再看他们,又去摆弄水桶,只是,当听到马蹄声响起时,宝珠忽然抬头:“你们找蒋相公,怎么不去戏班子或忠顺王府?”
宝珠说完这句话,左手手指便攥紧,这是她一贯的动作,一紧张就会如此,她的想法,也许这样一试就能确定哥哥帮佣人家的身份儿了呢。虽说她清楚地知道,这或许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蒋玉涵应该是私自出逃忠顺王府的,而显然,是他朋友的话会替他紧紧瞒着。
果见跑在前面的马一下子勒住,然后一提马缰,马生生在原地转了个圈儿,此时马上人向着宝珠看了过来,宝珠毫不犹豫地回望过去,看清后宝珠不由一惊,却不是惊吓的惊,而是惊讶的惊:
望着自己的,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生得比贾蔷、宝玉还要好。
他是谁,宝珠的第一个想法,蒋玉涵虽是戏子,喜欢他的人却是不少,其中不乏王孙公子,比如贾宝玉,比如冯紫英,甚至呆霸王薛蟠。眼前人是否恰是其中一个?宝珠眼光频闪,却不敢胡猜半点儿。
因为,眼前人给她的压力实在有些大,看不到怒气,看不到慌乱,只有平静,可是他的视线,却紧紧地盯着宝珠。宝珠一瞬间想避开,却忍住没有动。
但宝珠还是觑空打量了少年几眼:对方的穿戴应该说并不奢华,但却绝不容人小瞧半点儿,一件月白色织锦箭袖,外罩着沉香色宫绸及靴胡服,玄色腰封,上饰美玉,又披一件雀金呢狸狐里儿的鹤氅,单看或许并不突出,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移不开眼睛。还有那些不注意就不会觉察的细节,不管是结住头发的青玉,还是脚下靴子顶端缀着的明珠,宝珠一估量,只怕件件价值不菲。
宝珠心中一个想法:公子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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