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要尊重老人家。就生命的比例来看,我比你年长。”说完她才扭头看少年,然后展颜一笑,依旧无比得意,无比欠打,亦……无比温暖。……
在被结界围住的森林外,当年的少年已变成青年的模样。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面前的森林,似乎看到了最深处。
当年她的得意忘形,无赖厚颜,得寸进尺都早就一点点刻在了少年心里,都由少年铭记,都由少年牵就。
然后现在他记忆里的画面开始模糊不清,少年唯记得自己年少时如此纵容牵就过一个人。
可是现在她的模样都没办法记得了。剩下些残碎的片段里,最深刻的是那个人执着纸伞站在雨幕里,他就在身后。伞沿掩住她半张脸,露出的下巴尖尖,肤色苍白。她扭过头去对他说什么,可说了他现在记不清了。之后少年就从身后伸手将她拥在怀里,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然后她睫毛微微颤抖的划过他手心。
画面随之破裂,少年闭眼,想起的是她倒在荆棘丛中,想起自己剜去她的皮肉在手骨上刻下三个字,……最后想起的是人类脆弱,无力而低贱的这个认知,那个深入骨血的认知。
多年前的午后,少年化出妖体的原型,调整了体形由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睡去,由着她揉乱自己的头发,由着她肆意妄为,……最后拼命想抓住那人绝不放开,可是她别死亡带走。——人类果然脆弱。
少年曾拿起当初见她用心描绘的折扇,正面描了灼灼桃花,反面空白只有题字,是一排横字,以左到右。少年手指抓紧了扇柄,面上越发沉静,——人类果然低贱。
那个人最后在微笑,然后开口唤少年的名字,“呐,杀生丸——”后面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却就此断了,略歪了歪头瞌上眼,像是睡去了。——人类果然无力。
“为什么修仙吗?不就是因为人类脆弱,无力而因此渺小低贱吗?真的是很恶劣啊,叫人看不过眼啊!”
“源渚清……”
“什么?”
“你也是人类。”
“所以更加看不过眼。”
……
“满口谎言。”
……
那把折扇之后,她题的字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少年记得她的名字是,源渚清,还有……
还有——她从来不想呆在这里。
哪怕,他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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