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诚又拿起红楼梦,随手翻了一张看了起来,这章恰是辱亲女愚妾争闲气,仲诚细细的看了一遍,越发的觉得探春实在不堪,素日里一味的讨好王夫人便也罢了,而今竟大庭广众的要跟赵姨娘划清界限,急切的向别人表明自己是嫡出,不与赵姨娘相干,一个连自己的生母都不认的人还妄图借此得到尊重,愚不可及。记得她倒是有一回提及她给宝玉做鞋,赵姨娘说她连正经兄弟都不给,反倒给宝玉了起来,她却是怨气满腹的。可记得黛玉与宝玉闹了矛盾的时候,宝玉是如何说的,翻了一回,约莫是黛玉葬花那边的。
“我又没个亲兄弟、亲妹妹,虽有两个,你难道不知道是我隔母的?我也和你是独出,只怕同我的心一样,谁知我是白操了这一番心,有冤无处诉!”
再如何的掩饰辩解,也不过是博些下人的同情罢了,那些在顶端的人又何曾在乎过一丝一毫,好好的孝敬生母便是了,又何苦这般,徒惹不屑。
看完这一章他合上书,头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冬天的太阳总是让人不自觉的的慵懒,再平常也能在其中感到温暖,真是美好啊,刚想到这个,就听到洛丽塔响起,这是给仲夫人调的一个彩铃。
于是仲诚想起仲夫人让他下午去跟莫小姐见个面顺便再吃个饭逛个街,真是头疼,仲诚极不情愿的站起来,拿起手机,抱着些许侥幸说道:“喂,仲夫人,有什么事情么?”
仲夫人说:“还记得今天下午的预约么?”
仲诚暗叹一声道:“嗯,知道。”
仲夫人又说:“小陈在路上,一刻钟后到,你收拾下吧。”
仲诚答应了声便挂了电话,挑了件正式点的衣服穿上,顺手把红楼梦带上,就出去站在门口,须臾就看到小陈开着车过来了。
小陈在驾驶座上看到仲诚手里的书,便笑着说:“小仲先生又在看程甲版的了啊。”
仲诚也笑了笑,“嗯,程甲版比较中我意点。”
很漂亮的一个姑娘,这便是仲诚看到莫小姐的第一印象,于是在仲夫人介绍完了之后,仲诚礼节性伸出右手,“很高兴见到你,莫小姐,你比照片上长的更漂亮。”
莫小姐优雅的伸出手与仲诚握了下,道:“钟先生谬赞了。声音轻缓。”
气氛很好的吃了顿饭,然后在仲夫人的促成下顺利成章的陪着莫小姐去游历下本市的景点,莫小姐也是个博闻强识的人,跟仲诚很是谈的来,然天色渐晚,便又请莫小姐吃了饭,而后送她回酒店。
原预备着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去那些园子逛了一个下午实在累的紧,无奈仲夫人定让他回祖宅,他虽极不愿意回祖宅的,也只好勉力为之。至于不想回去的缘由,左不过是些往事不堪回首,奈何年少之类。虽说实际上只不过要避开仲谋罢了。
有些事情并不该让仲夫人知道,仲诚只得再提起精神去平江的祖宅,只能祈祷住在祖宅的仲谋今天出门并不回来,谁知刚进一重门就有人传话给他说是仲先生让他先去涵碧厅,人啊,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好比以前考试时总是想千万别考到某题,却偏偏考到了,越是怕就越是有。仲诚想,估计这次是要躲不过了,便不再犹豫直接去了涵碧厅。
仲诚转过太湖石堆山,看到涵碧厅一片漆黑是觉得不对劲了,因涵碧厅是涵碧山庄所建,所以极少在晚上见客,仲谋叫他来做什么!正欲转身离开,却是听到仲谋轻缓的声音,
“诚,你来了?”
仲诚暗叹一声,你不是看到了么,便只轻应道,“我来了。”
对方沉默许久道:“跟我来。”
仲诚只是疑惑,却也没问,随着仲谋穿过涵碧厅,绕过青贮轩,到宗祠,仲谋进了香,拜了三拜,仲诚只得也随着他拜祭,越发的不明白仲谋要做什么。
拜祭完之后,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愈加沉闷,许久,仲谋说:“你是想要跟莫静姝结婚。”
仲诚皱了下眉,碍于在宗祠中,只得实话实说:“我是想要结婚。”
仲谋立刻问道:“为什么。”
仲诚说:“不为什么的。”
仲谋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还没结婚。”
仲诚思索着他想表达的意思,仲谋是长子,自己是不该在他之前结婚,但是,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问题吧,何况,莫小姐是祖父选的,而祖父并未有要求仲谋要先结婚,况且,以婚姻对象的选择来说,仲谋完全可以尽早完婚的,问这个做什么用?仲诚觉得难以理解,便说道:“那,等你先结婚了,行么?”
仲谋说:“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去跟祖父说明。”
仲诚疑惑的看着他:“没有不愿意啊。”
仲谋劝道:“你只见莫静姝一面,就愿意跟她结婚。”
仲诚只点了下头,仲谋还想说些什么,但仲夫人已经让人来叫他们去见仲老先生,只得作罢。
两人自是去林泉馆,一路无话。
见了仲老先生,仲老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事,左不过是问仲诚一些莫小姐如此,你对她的印象如何之类的事情。
仲诚很是夸赞了一回莫小姐性格极好,端庄,善解人意,做出很是满意莫小姐的态度。
仲老顺便问了仲谋家族生意如何,仲谋略讲了下本季度的盈利仍保持往年的增长,仲老点点头,对两个孙子这般懂事极为满意,又问了点饮食锻炼的事便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仲诚几乎马不停蹄的离开祖宅。
翌日,仲家开始筹备仲诚与莫静姝的婚礼,婚期定于六个月后,仲老特地请的人看了八字选的黄道吉日。
仲诚仍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生活方式也并未因此改变,甚至连作息都没有误过,除了需要他试礼服每个星期与莫小姐见一回之外,根本没有事要他亲力亲为。何况,他并不是一个热衷给自己找事做的人,再者,外界的人早就知道仲家老二不善交际,从不曾正经的参加什么社交宴会,又因早早的被送出国读书,在国内认识的人极少,几乎没什么人叨扰,清静的紧。
只唯一觉得不便的是,现在隔三五天的就会见到仲谋一次,让仲诚觉得很是郁闷,以前觉得最是需要的时候见不到仲谋,现在觉得不怎么想见的时候偏偏近在眼前。人生似乎一直在如此的戏弄着人们,寻寻觅觅,却他却如海市蜃楼般难以企及;已然忘却,他却凭空独立于前,讽刺着人们失算。
这日又偶遇仲谋,仲诚颔首道了声仲先生,正欲走开,不想却看到了落在仲谋心脏前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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