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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之犹记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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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九 将临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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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木崖上。

    百草凋敝,凌寒萧瑟。

    宏伟肃穆的成德殿,此时也如殿外凝寒陡峭之绝壁一般寂寥,便连那呼啸的狂风之声也消没于紧闭的大门之外。

    没有山呼似的恭维,亦无海啸似的谄媚——此时此刻的殿中,只有那冷冰冰的石阶,以及——那个雕塑似的、站在阶台之上、高座之旁的人。

    无窗的成德殿大门紧闭,挡住了所有的日光。只入门处点了蜡烛,光线微弱,更显得殿中幽暗。

    杨莲亭独自一人,站立在距殿门三百余尺的高台之上,身边仅有两只油灯——那灯光忽明忽暗,忽闪忽跃,将他扭曲而诡异的影子投在身后墙壁与身前宝座上。

    冷冰冰的石阶,就在脚下——平日,他便是这般站在那个傀儡身边,指点着一切,俯瞰着那些叱咤江湖的大人物们。

    然而,他也不会忘记,这石阶在膝下的触感。那冰凉的、屈辱的、刻骨的——作为奴仆贱役的触感。

    自宗长老筋脉俱断地被人抬回的那一日起,他便知道,十年前的东窗之事,已然被那两人知晓。他便知道,早晚有那么一天,那石阶冰凉、无情、残忍的触感又会回来。

    ——不是他的双膝再一次卑微地跪倒,便是他的头颅滚落于其上。

    “乔易……你不仅害我家破人亡、为奴为役,这一回,还要将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夺走么?”

    杨莲亭十指紧扣在掌心养尊处优的柔嫩之处。细微而尖锐的痛,并不能让他狰狞的面色好转分毫。

    ——只可恨,他不曾料到东方不败还能与乔易的重修旧好——若是料到,他当年送给乔易政敌的礼物,必不仅只那一个南疆的养蛊人。

    ——只可恨,他派出的是不堪大用的宗长老——可笑她竟被内功未复的乔易用小伎俩吓破了胆!差点儿让他错过了翻盘的妙机!

    昏惑的灯光下,他的手指忽然痉挛似的从袖里扯出两张信纸——那皱巴巴的薄纸上,隐约可见一圈圈白渍。却是他反复看得多了,手心里冒出的冷汗早把那密信浸了个透。

    那第一封密信,来自平一指。说的是已经得到了京师的确凿消息:那乔易离京之前,曾去“潭柘寺”闭关清养了一段日子,筋脉闭塞、内功未复不说,仿佛还新受了内伤。断无可能轻而易举地废了宗长老!那一日动手的,十有**是东方不败!

    若非这一封信,他只怕现在还被乔易蒙在鼓励!

    “所幸,还不算甚晚。” 诡异的灯光下,杨莲亭摩挲着第二封密信,冷冷地笑了。

    那第二封密函,是江浙分坛呈上的。外面套的,是报喜的红色封子;里面写的,却让黑木崖上所有人心惊肉跳——圣姑任盈盈、叛徒向问天与前教主任我行现身西湖,称不日将上黑木崖会逢旧友。

    这样子搁谁都知道——当年东方不败接掌神教绝不单纯。只怕任我行会友是假,清洗叛徒、重登教主之座是真。而且,从他们大张旗鼓、有恃无恐的行径看来,想必已知东方不败不在黑木崖。

    “真没想到啊东方教主,你——竟没有将任我行斩草除根?!” 杨莲亭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原本醇厚的声音此时却扭曲得让人心中一寒,“哈哈,当真好笑!莫非,你不仅自甘雌伏于乔易,便连妇人之仁也有了?”他轻柔地抚摸着第二封信,目中却是寒光如芒。

    “劈噗”一声,豆粒大小的灯火炸出一个星子,又亮了些许,却照得他面孔更加狠厉。

    “教主啊教主,昨日因,今日果——”杨莲亭盯着那信笺上渐起的火焰,忽而忧伤地叹息道,“妇人之仁……咦,你道任我行可有么?”

    癫狂的笑声撕裂了成德殿凝重的空气,灯盏里的火舌“嗞嗞”响着,舔舐着杨莲亭手中的那第二封密信。

    只剩焦黑的灰烬和疯狂的死气。

    ———————————

    临近年关,天气越发地冷了。

    然而城里的市集却比平日还要热闹三分。

    来来往往采买年货的人,挑担的脚夫,倒腾货物的行商,游街窜巷的打闹的小孩,把这个小城填得满满的。

    四方街西口有一布庄,老板是苏杭人,十五年前落脚此处,开始做起了布匹生意,十几年来一直红火,在本城倒还有些小名声。这临近年关、十户人家有七八户都要做新衣的时候,他布庄的生意就更好了——譬如今天,还不到打烊,就净入了十一二贯。

    “清易,你看这匹?”

    嘈杂的喧嚣中,忽然传出一个干净而温柔的声音。

    “哦?不错啊,没想到这小城里还有这种上等的宋锦。”另一个平和低沉的声音这般答道。

    埋首账簿的老板耳朵一动,心道,一眼看出咱店里最上品的宋锦,这倒是个好眼光的。

    “颜色很正。然而这绣样么——”那个温和的声音顿了顿,意味难明地继续道,“我总觉着配你还是素了些。”

    “嗯?”老板眉毛一竖,拨着算盘的手指一顿,心道,本店就那一款大红的宋锦,就是女子穿也嫌浓艳了,你朋友明明是个男子,却还嫌素?

    “不过是做件新衣罢了,你倒比我挑剔。”先前那个声音往上挑了挑,仿佛带了些不满,却又像是打趣和揶揄,“我看不是这‘布’不好,而是‘我’穿得艳俗。”

    “怎么会!我只是觉着这布……”乔清易挑剔地摇了摇头,目露遗憾,然而就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于是回头看去,却见柜台后,那老板正一边阴沉地打着算盘,一边笑眯眯地瞪着他。

    乔清易知道自己说话得罪了店家,不温不火地冲那老板点了点头,对东方不败温柔笑了笑,缓缓道,“你眼光好极了,我也觉得这是四方街上最好的一匹,便是在京城,也是极佳的。只是,我总觉得,这布若加上些金线丝绣会更好看。”他说完这些,又是一笑,眼神确乎有些恍惚,仿佛在想什么事儿,却又无意中露出些算计什么的光。

    红底金绣?老板拧起眉头,狐疑地看了看乔清易。

    与此同时,察觉到什么的东方不败也眨了眨眼。他琢磨了片刻,仍猜不出清易走神的缘由,只得有些迟疑地点点头,认真道,“红衣和金绣我的确很喜欢。但清易你不是一向中意素净的衣服么?”

    “那不妨碍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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