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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之犹记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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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三 旧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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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他只看见一片模糊的光影。    清易……    他小心地呼吸着,没有闻到清易身上的草药香气,却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熏香味道。    令人作呕。    清易?    气海混混沌沌的,经脉中的真气不受他控制地运转着,却与走火入魔不同,仿佛遵循着某种莫测的规则。    怎么回事……    他皱了皱眉,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撑着床褥坐起身来。    头脑混混沉沉的,眼睛仍然睁不开。可是,通过手指间的触觉,他却敏锐地查知——他身下的,是细腻丝滑的绸缎,而非济生堂那干燥柔软的棉布床单。    黑木崖?    他剧烈地咳了一声,胸口有些闷,加上头脑的昏沉,竟有些窒息的压抑感。    清易呢?清易……不,不可能是梦……若不是清易,我怎可能还活着……    ‘教主醒了!快叫平一指来!’零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教主!’    ……杨……杨莲亭?    ‘正是小的!教主可有什么吩咐?’    什么时辰了……    ‘回教主,午时刚过。’    午时……我睡了多久?    ‘这……三日了……自属下找到教主之时起,已有三日了!今天是八月十九了!’    ……三日?    他皱着眉,手指用力抵着眉心,隐隐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记起来。然而头脑中还是一片混沌,除了“清易”二字,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东西。    他心口惶惶的,于是习惯性地去摸胸口挂着的铜坠——这一摸,却在原本光滑的坠面儿上摸出了凹凸不平的触感——八月十九玄武门。    ——清易的留讯……?    他摩挲着那铜坠儿上的七个字,有些疑惑。    ——为什么他要把我送回黑木崖?又让我今日去玄武门?    ——这岂非多此一举?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摇摇头,皱紧了眉头。    ——不可能。他做事那么周全,一定还留了别的东西……    他想。    ‘教主?’杨莲亭又说,‘平一指到了,要现在请脉么?’    杨莲亭。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卧榻前面那个模糊的跪伏的影子,不露出一点试探的神色。    是他叫你来的?    他让你给我的东西呢?!    ‘诶?!啊……那个啊,乔、乔大夫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是叫小的代为传达一声,说是今日在玄武门外的长亭等您……您看,我都差点儿给忘了,真该死!该死!’    滚!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前仍然是一片模糊,但比方才好了许多。    ——果然是清易……    ——玄武门……    ——玄武门是在定州城的南边……    ——午时都过了,我得快些。    他赤着脚踏在地上,鞋也忘了穿,越过杨莲亭,径直向屋外走去。    ‘教主!平一指他……’    滚!    他挥了挥衣袖,用了丝内力,直接扇翻了杨莲亭。    ‘唔!教主!你不能去!’    ‘那个乔易是朝廷的人!那是个陷阱啊教主!’    ——不可能。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脚步一顿,被刺眼的午日给耀花了眼。    ——若是他存心害我,又何必救我?又何必……    唔……    他提起少许能够驾驭的真气,飞身跃下陡峭的岩壁,疾疾地向山下掠去,那急促的动作又牵动了他下面还未痊愈的伤口——让他清楚地知道,三天前的决绝和残酷并非幻象。    ——总之,就算杨莲亭骗我,那坠子上的字也不会是假的!    秋日的光亮,仿佛全部集中在那大开的玄武门的方向。    他离城门越来越近了——隐隐的,也听到城门那边传来行人商旅的吆喝声、牛羊声和辘辘的车辙声……    “师父?师父?你醒醒,咱们快进杭州城了!”    ……杭州?    “已经快到杭州了么?”    他叹息着睁开眼,拨开那只在眼前狠命摇晃的手,对他新收的、也是他唯一的弟子道,“阿堂,可还有酒?”    “诶?我说师父呀,你又不爱喝酒,干嘛老灌自己?这刚睡醒的……”头发乱糟糟的青年摸摸脑袋,不清不愿地从马车的车座下面挪出了一个半空的酒坛子,“小老板的酒那么好喝,您就别浪费了,还不如等到了杭州我再去给您买几大缸米酒嘞!江南的米酒可真是美味啊!就是京城也没这么好喝的米酒!”    “你是——京城来的?”东方不败眯起眼,缓缓地问道。    “是啊!”阿堂知道自己既说漏了嘴,且口音难改,干脆也不隐瞒,一拍大腿,乐呵呵地点头道,“这么久没回去还挺怀念的!不过那儿冬天太冷了!还是南边儿温暖!”    ‘京城……他也在京城……’    东方不败嘴角牵起一抹浅淡到郁郁的笑:    “你知道——乔易、这个人么……”他随意地问着,语气平淡而陌生,甚至说到“乔易”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些生涩绕舌的感觉。    “啥?!唉哟!痛死了!”    阿堂眼睛一突,从座位上跌了下来,后背的脊梁骨恰恰撞上了座位的硬木横板!痛得他直咧嘴。    阿堂眨巴了下眼睛,狐疑地看着他的便宜师父——而他的便宜师父,此刻正撩开马车的窗帘,向外面看着什么,目光……目光显得无聊而随意——仿佛,那句话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怎么?很惊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东方不败不咸不淡地问道,挑着车帘的手指指尖却有些微不可查的青白色——用力过甚而产生的青白色。    他此时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越来越热闹的官道,背对着阿堂——所以,阿堂自然看不到他脸上微不可查的赧色。    “唉,您说的乔易肯定是乔太傅乔大人?您怎么会对一个官儿感兴趣呢?”阿堂叹了口气,摇摇脑袋,不经意地把一绺毛儿从昨天挽的发髻中摇了出来,“我是个平头小民,哪儿能认识那种大官儿呢?不过大家都夸他的新政咧!他是个好官儿!!”    “好官……”东方不败看着官道旁边的琳琅地摊,浅浅地笑了一下,“是啊,我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总听人提起他的所作所为。”    马车咯咯地碾过鹅卵石铺成的路,经过一个又一个地摊、小铺。这个聚集在官道两边的市场,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来往的人就更多了。车水马龙间,甚至还能看到大食商人和金发碧眼的洋人的身影。自弘治新政逐渐开放关口以来,这大明的外邦来客就逐渐增多起来。然而在区区杭州城外的一个集市上便能聚集这么多外邦人,足以证明这里生意的兴旺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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